李昭轻声道,“正因如此,我要你去调查一下她的来历,宁远军既然到了这里,说明剑南道那边已经对我们虎视眈眈,也不知何时会动手,或者他们已经动手,我们还未知道,这个女子若是他们的先手,留在这里,总好过在暗处。”
棠墨白脸色有些沉重,“我离开了,殿下…若再次遭毒手,我怎么向圣上交代?”
李昭轻轻摇头,“我死了,至少此时我死了,对他们没有好处,这不是他们的当务之急,反而惹陛下对他们公然动怒,对他们并没有好处。”
他顿了一下,“总之你快去快回,注意自己的安全,你父亦只有你一个独子。”
棠墨白哼了一声,“那你是小瞧我的本事了,这种小事情对我简直信手拈来,我现在走,最晚后天晚上就能回来,不过这段时间你可不能出去,孙向文来找你接活,你也不能上门。”
李昭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微微点头,打发他走。
棠墨白刚要出去,陈叔也刚巧推门,端着一个托盘进来。
两人打了个照面,陈叔行了个礼,棠墨白低头看了陈叔一眼,便径直走了。
陈叔走进来,“殿下该用药了。”
李昭看了一眼托盘上那碗黑稠稠的药汤,随口问道。“廖和还没有回来吗?”
陈叔道,“您知道他的,有时候忙起来,一连几天也不见个人影。”
李昭不再问,伸手端过青瓷药碗,苦臭的药味扑鼻而来,他略拧着眉头,仰头一口喝了进去。
陈叔欣慰的接过药碗,“老奴先去收拾妥当,一会儿来服侍殿下洗漱。”
李昭掏出袖中的绢帕拭了拭嘴角,“那个晏欢欢如何了。”
“正在院里除草呢,是个能干活的小娘子。”
陈叔夸她,又转念一想,“殿下既然要帮她申冤,又为什么多此一举,让她去找孙县令?”
李昭语气淡淡,“她去找孙向文,孙向文再来找我,如此一来,这笔买卖便不亏本了。”
陈叔不禁恍然大悟,“是了是了。”
“孙县令的账房来找过你了吗?”
“找过了,费用已经结清了。”
李昭点头,站起来往厅外走去,漫不经心的吩咐,“把这笔银子拿出来,与她置办一些简单的衣裙钗环,……颜色要素,还要一只白玉钗,要梨花形式。”
陈叔愣了一下,琢磨了一下费用,有些肉疼,殿下分明前几日还说过当家才知柴米贵的……
李昭出了前厅,负手往书斋走去,路过院中正巧看见晏欢欢拿着小锄头,蹲着身,埋着脑袋吭哧吭哧干的起劲,石径中间夹杂着茂密生长的杂草正被她一点点锄掉,他遥遥看了一下,轻轻抬步,绕了过去。
晏欢欢听见动静抬头看去时只看见他背影一角。
她发了一会儿呆,可惜手里沉甸甸的小锄头提醒她还得继续干活。
晏欢欢低头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