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我穿上衣服,又简单的梳了梳头发,叫了秦妤半天,没人应我,这才发现她已经出门了。
我给自己倒了碗茶,边喝边回忆昨天晚上吃饭的事。从我承认了自己就是七长老要收的那个徒弟后,莫说他们三人,就连向来云淡风轻的江昀,脸色都变了变,看向我的眼神,比平时柔和了不少。
其实如果不是程垣那句暴喝“什么?原来是你!”
我觉得我还能再坐在那儿吃两口。
但无奈他的声音太大,我们那桌周围的吃瓜群众全都听到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我身上,眼神或震惊或同情还有怜悯,看得我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最后在众目睽睽之下,逃似的离开了。
据秦妤后来回忆说,我当时还有些同手同脚…
喝了几碗茶,脑袋清醒了不少。秦妤不在,我一个人有点无聊,就决定去后山转转,早就听说那边风景极好,趁还没去七长老门下,好好看看去。
地苍山极高,如今又入了秋,天气开始转凉,我从柜子里翻了件外袍又往口袋里装了把瓜子花生就出发了。
后山有一条两尺多深的溪流,溪水却清澈见底,溪底沉石上长满了绿苔,水中藻荇交横,游鱼仿若凭空而动,恣意畅游。
夹溪两岸,有数百株桃树,花开的正盛,忽的起了一阵风,吹落了许多桃花,花瓣飘在溪面上,引得水里的鱼纷纷抢食。
我看鱼看得正入迷,突然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找你半天了,原来在这里坐着呢!”
我回头看去,只见沈休宁穿着一袭白衣,抱着玄度倚在桃花树下,本就出色的相貌在大片桃花掩映下,更加明艳动人。
他的外形和程垣的俊逸,江昀的清隽不同,沈休宁的美简直模糊了性别,肤白唇红,凤眸流转,让我在心里无数次羡慕的咬手绢。
“你怎么一直看着我,”沈休宁拿袖子擦了擦脸颊,“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一直盯着人家看,赶紧收回视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道:“嗯,刚才有,现在没有了。”
沈休宁坐到我旁边来,随手揪了片草叶衔在嘴里,道:“七长老说什么时候让你过去?”
“不知道呢,反正就这两天吧,好歹得找柄合适的灵剑,”我叹了口气,接着道:“估计得找一阵子吧…”
沈休宁点了点头,也低头看鱼。
我问他道:“沈休宁,原来的我,是一个怎样的人啊?”
他眼尾处有一颗红色的泪痣,把那双凤目衬得更加吸睛。
沈休宁似乎没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他把草叶从嘴里拿出来,想了想看着我道:“我要是真说了,你会生气吗?”
“当然不会啊,”我有些疑惑,“为什么要生气?”
“那你发个誓吧,”沈休宁似乎并不相信,“发个毒誓!”
我满头问号,但他越这样我越好奇,配合的举手立誓道:“我,池暮,发誓无论听到什么都不会生气,如有违反,一生倒霉!”
但沈休宁看上去还是有些不太放心,沉默了好久才道:“其实吧,你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