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希逸看着他颇为羞赧的样子,不禁说道:“这也是寻常事,即如没有李氏定真作为媵女随嫁,也有侍婢陪嫁的。宋六郎虽对怡儿痴情,但这些也不是什么过分的事。”
宋通自然也知道古代多有这种事,但没想到自己会真的遇到。而且,还是自己——“天下女孩纸万千,俺只钟情你一个”的,最为心仪的崔三娘子崔静怡。
毋庸讳言。作为男子,宋通曾经也暗自妄想过身在“花丛中”,享尽齐人之福。
但要因此对于崔静怡的情感稍有淡漠,哪怕只是在心中,也是穿越过来大唐,信奉“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新时代好青年宋通,不能认可和接受的。
好不容易才与崔静怡定下百年好合的婚约,一直憧憬着二人恩爱白头偕老的宋通,不用多想就下定决心:一定要打破封建礼教的不合理!
“大使,或许李氏定真另有隐情,但请恕宋某实难从命!”宋通再次起身,躬身施礼说道。
崔希逸见他如此,心中虽然欢喜他痴恋爱女一人,但还是笑着说道:“宋六郎不必推诿,”
他的话还没说完,宋通就急忙接着说道:“宋某誓与三娘子两人恩爱,共度今生!世间佳人无数,宋某只倾心静怡一人!”
崔希逸看着宋通镇定果决的神色,不禁连声称赞:“有婿如此,崔某只有欢心!”
说罢,他再让宋通坐在身边。踌躇片刻,他也就笑道:“李氏定真也是贤淑,容某再为其另择佳偶就是。”
宋通想了一下,再施礼说道:“若不嫌宋某冒昧,某倒有一人可以推荐。”
“哦?”崔希逸笑看着他说道,“是何样人物,说来与崔某听听。”
“孙四诲!”宋通正色说道。
崔希逸听罢,脸上神色沉黯,显得颇为不悦。稍后,他质疑道:“孙四刚刚获罪,幸好你我想尽办法,饶过了他的死罪。现在,他杖伤即将痊愈,将要去到凉州东郊的牧马监服役。这样的人,怎能配得上李氏定真呢?”
宋通点头认可后,再以平和地语气说道:“孙四兄往日急于建功立业,说来并非坏事。但他心态失衡,做下许多错事,甚至犯下大罪,的确是他不能饶恕的罪过。但是,”
宋通再施一礼后,继续说道:“孙四兄毕竟为人精明能干,此次也的确是接受了教训。都说‘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孙四兄也必会安心踏实做事,只会将精干显示于事务之中,而不敢把狡狯藏于其内无疑了。”
崔希逸点点头,但还是没有说话。
宋通再说道:“孙四兄以后踏实事务,那也是人中龙凤。况且,孙四兄一表人才,诸般公务精熟,也是大有可用之材。他又还情感丰沛,懂得事理。李氏定真许配与他,绝不会受到分毫委屈的。”
崔希逸听着宋通的话,再看看他脸上满是真诚的神色,不禁慨叹连连。
停顿一会儿,崔希逸忍不住对宋通说道:“六郎可知,孙四曾多次于明里暗里,诉说你做事失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