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也没有再跟这位大真人争执,转身跑出了大殿,临出殿门的时候还没忘嘱咐那些站在门外没有离去的工匠‘省着点花’。
魏文墨摇了摇头,为当时年少无知的行径感到可笑。
就在此时,一道苍老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陛下。”
魏文墨随即转过身摆了摆手,示意对方无需多礼。
“朕刚刚突然回想起年幼时与大真人的那番争执,大真人是否还记得?”
那削瘦苍老的道袍真人拂了拂白须,“贫道自然记得,陛下性情单纯实乃是王朝的福气。”
“正如真人所说,如今这条五爪金龙已经睁眼之兆,意欲何为?”
“贫道曾经说过,这座盘龙柱乃是象征着王朝的气运,今日之事只能说明王朝的气运如日中天,乃是祥兆。
不过,今日请殿下移步养龙殿并非因为此事。”
魏文墨皱起了眉头,疑惑着答道:“哦?”
“陛下请看。”老道人侧过身指着两处正在弈棋的修士,“陛下可是能看得懂?”
魏文墨当然看得懂,而且瞬间便看得明明白白。
那由两位雌雄莫辩的修士所盘坐的代表南巫的棋盘,此刻正风起云涌。
那由两位豆蔻年华修士所盘坐的代表西域的棋盘上,也渐渐黯淡无光。
魏文墨刚刚还满脸欣喜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此时此刻,却不想。
在不姥山以南,有位大祭司正站在偌大的血池旁发呆,血池底部压抑着极为浓厚强大的邪恶力量。
而在鹿城以西,有位老先生坐在悬崖边千年古树下,手持无饵钓竿垂钓气运,已经足足近百年。
魏文墨面色阴沉地坐在御书房内。
朝堂下站的两位男子正是整座王朝内武将中的佼佼者。
年岁稍长,身材魁梧并留有络腮胡的中年男子身穿朝服,正是自方守业将军去世后便领命掌管三军的统兵大将军齐学义。
而那位身材修长,面容棱角分明略显刚毅的男子,便是如今负责洛阳安危的金甲卫统领百里绍棋。
此刻,他正穿着一身亮银铠甲,皇帝召见时他正亲自领兵巡值,又因为是急召,实在是顾不得更换朝服了。
按照当朝履历,无论是文臣还是武将皆不可佩刀入殿。
所以这位不卸甲便不摘刀的大统领,也不得不将佩刀交给始终守在门外的司礼监太监。
“朕刚刚前往养龙殿,观那五爪金龙欲有睁眼之兆,实在是我大魏王朝的福幸。
可令朕心忧的是,在那些弈棋修士中,南巫族与西域却开始隐隐动荡起来。
朕前些日子曾与兵部尚书商讨过调防一事,也曾与之透漏过边境守军改制一事。
其实今日召见两位前来也正是此意,朕本想着若金龙真有睁眼飞升之兆,趁此动动边防筋骨也未尝不可。
可是此刻看来,还是为时尚早了些。
两位将军有何看法?”
百里绍棋始终目视着前方,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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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语。
其实这也并不怪他,在担任金甲卫大统领以前,他也的确是边境赫赫有名的大将军,说是将才毫不为过。
也正是他时值年少便锋芒毕露,先皇才有了惜才之心,将其调回都城并将关乎洛阳生死的金甲卫交到他手上。
而自他担任金甲卫统领以来,洛阳也的确少有骚乱,算作有功。
可是这样,百里绍棋自然也就渐渐丢失了对天下局势的判断,居于一隅,虽然可以从宫内和兵部得到些零星军情,但面对此刻皇上的询问,百里绍棋是断然不敢轻易开口的。
齐学义扭头看了看百里绍棋,笑着摇了摇头。
“根据皇上刚才圣言,那南巫和西域之事臣也是略有知晓,其实就在入宫之前,两封加急军情刚刚传入臣的府邸。”
边说着,齐学义上前将那两封密信呈了上去。
“臣不晓得气运之道,臣知道那是那位深居简出的道教大真人和弈棋修士的事情,可臣能够清清楚楚地看到最近南巫在不姥山以南紧急建造驿站和军堡。
而且,虽然我朝与南巫早已经停止刀戈,但小规模的袭扰从未停止过,所以双方对于彼此边防的情况大致有所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