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会送他一场大机缘,我不会让他死,至少还有一人也不会让他死,所以,就算他想死都死不了。
至于这种意境他能领悟到哪种程度,就看他的运气了。”
邋邋遢遢地中年人点点头作势想要离开,不过还没走出几步便被叫住。
“莫无语,他牵扯于万物之中,你最好不要与他有太多牵连,当下他还不过是我的棋子…”少年指了指对面空下来的石凳,沉声说道,“可天地这方无理手,是没有人可以猜得透的。”
平城街道旁边的茶舍内,那复姓东方的俊美男子右手捻子始终没有放下。
方昊并不精通棋艺,也仅仅是略知一二而已,他对下棋也没有什么兴趣。
与郭子俊不同,当时在小皇镇,他可是每天都要被那胖子拽着去下几局。
虽然两人是镇里面出了名的臭棋篓子,经常被那些熟悉的镇内百姓笑话。
复姓东方的男子重新将棋子放下,咧嘴一笑,“要不然你先落子?”
虽然已经是夜晚,但天色尚早,方昊也不急着回山庄,他坐在那里也愈发安稳起来。
“我棋艺浅薄,不过也知道红先黑后的道理,虽然这种说法并非固定的规则,却是棋者的共识,还是东方公子请吧。”
东方守彦点了点头,没有再谦让,本欲炮二平五的起手式让他生生停了下来。
“卒三进一。”
如果是刚刚以炮起手,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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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说得过去,这是极为中庸平和的走法,但这以卒先手也太无理了些。
方昊准备捻子应对,可就在这时异像骤起。
天地间风云变幻,眼前的一切都在消失,茶舍,街道,行人,就连平城都在一点点地消散。
茶舍招揽生意的声音,街道小贩的叫卖声也逐渐弱了下去。
方昊只感觉身处虚空云海之中,虚无缥缈,意识空洞。
方公子。
方公子,还不落子?
随着此起彼伏的马嘶声响起,方昊骤然回过神来。
只见眼前一位浑身浴血身穿黑色重铠甲的士兵提着一柄长刀悍然冲来。
他下意识地想要躲避,可身体如生根,无论如何也动弹不得,于是只好闭上眼睛。
身后,一道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传来。
方昊缓缓睁开眼睛,竟发现那柄长刀穿过他的身体将身后那匹战马一劈为二。
群山楚河,擂鼓铮铮,金戈铁马气吞万里,西风黄沙埋葬累累白骨。
方昊怔怔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一人死,十人死,百人死,又有千人前仆后继,万人纵马狂奔。
楚河由清变红,黄沙不见,只剩皑皑尸骨,万人踏骨前行,残忍的厮杀声将骨碎声吞没。
方昊想动却又不得,他只感觉胸中万般沉重,如一根根粗壮的铁钉将他牢牢地钉在地上。
他想逃离这里,却只能听着惨叫声传入耳朵,只能看着众人前仆后继地死去,只能看着血液浸入自己的皮肤。
直到那道重重的擂鼓声传来,宛如一道闷雷在他耳边炸响。
他猛然回过神来,群山,楚河,黄沙,尸骨,所有的一切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
眼前的一切如此清晰。
大梦初醒,人走茶凉,棋盘散乱。
方昊重重喘了几口气,衣衫早已湿透,他吃力地撑起疲惫的身体向外走去。
街道上的叫卖声逐渐多了起来,推门而出,和煦的阳光铺洒而下。
“都已经过了整整一个晚上了。”
“哪儿能呢,公子,您可是在那坐了整整三天了,要不是那位姓东方的公子临走前嘱咐小的,说您身体无碍,千万不要打扰,我们就可要报官了。”
方昊点了点头,准备夺门而去。
“公子,您别着急。”
店小二从怀中拿出一张字条,递了过去,狡猾地笑着。
“东方公子说,这张字条是留给您的,至于您能给多少就看您的意思了。”
方昊直接从怀中拿出一袋银子看也没看便扔了过去,顺便从店小二手中接过字条,然后抬脚离去。
“落子之争,无外乎输赢;意念之争,亦有高低之分;楚河浊,方才有汉界。”
方昊皱眉看了片刻,实在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好先将其收起来,如果以后还能遇到那位姓东方的少年,他一定要问个清楚。
茶舍距离藏剑山庄不远,因为山庄占地极广,所以正门是临近平城闹市的。
而此时此刻,原本应热闹的市集却因距离山庄越近便越安静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