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任凭他再次用力,重刀始终不能下落分毫。
“这位好汉,三百两银子真的不少了,这里距离松泉镇不到半日的路程,事情闹大了怕是对谁也不好。”
首领倒吸了一口凉气,仍是没有收刀的意思。
“你又是谁,你问问我这些兄弟,老子说过的话…”
方昊皱了皱眉,脸色异常冰冷,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烦躁,他根本不想听这些人恬燥。
方昊右臂轻然一震,一股地气力如游蛇般盘旋至黑色铁棍。
待与重刀相遇,刚刚还威风凛凛的刀锋竟微微颤抖起来,仅仅几个呼吸间便脱手冲天而起。
若拼力道,方昊不如这位首领。
所谓一力降十会不假,可是四两拨千斤也是真的!
匪徒首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手中刀便已脱手而出,但常年混迹江湖领悟的那种危机感还是非常敏锐的。
不过他还是慢了些许。
少年长棍拄地脚尖轻点,身形如鹰似燕,猛地抬起一脚狠狠踹在匪徒首领的胸口。
那铁塔般的身影瞬间倒飞而出,在十几米外的地上砸出一个大坑。
眼看着大哥被一位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占了便宜,根本不讲江湖道义的匪徒怎么能看得下去?
纷纷扔掉手中长棍拔出重刀便要冲杀而来。
“站住!”首领挣扎着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
他看着方昊面色狰狞地说道:“距离前面松泉镇不到半日的路程,给你们
半日的时间,老子保证让你们看不到…”
不等他把话讲完,又是一道不咸不淡的声音将他打断,对方仅仅说了一个字。
“滚。”
这位气力在披风岗内足足排进前三的汉子喘了几口粗气,就真的没有再说半句话。
他挥了挥马鞭,转身策马而去,他身后的几位只能硬吃个哑巴亏,紧随而上。
一棍能将他挑落下马,倒不是说那位少年气力真的有多恐怖。
相反,如果那少年真的只是拥有一身蛮力,他这位从匪十数年过惯了刀口舔血日子的汉子还真的不惧。
虽然他们仅仅六个人,若真的与这支商队厮杀,最多不过五五开的结局,不敢说能占便宜,至少吃不了亏。
不过那少年气力不大,诡异的武技就有些令人琢磨不透了。
这里是披风岗的地盘,先不说在自己地盘输了多丢人,既然能回去搬到救兵,又何必吃些没有必要的亏呢?
这一直是这位披风岗内第三把交椅的为匪宗旨,也正是他这些年能活下来的根本所在。
“老朽先谢过小兄弟了。”
待那些匪徒远去,那位老人向前几步,双手抱拳,“之前说过要将小兄弟护送到松泉镇再离开,此刻看来,老朽真是自惭形秽啊。”
“老先生不必客气,那群土匪吃不准何时会去而复返,我们还是赶紧赶路的好。”
方昊看了看这支商队,欲言又止,老人识相地挥了挥手,那位在商队中颇有地位的少年开始重新整理商队继续出发。
“实不相瞒,老先生也知道我来自小皇镇,那件惨道祸事我是当真不愿提起,我不过孑身一人,对抗不过官府朝廷,就是这披风岗内的土匪,或许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但既然能出手相助,还是不愿再看到有祸事发生。”
老先生叹了口气,轻轻拍拍身边少年的肩膀。
方昊苦笑一声,“就像前朝大唐有位圣人说过,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
我想去拿回父母在世间仅存的一件东西,所以一直往南走,然而等那以后呢?”
方昊抬起头,天空湛蓝。?
修仙蓬莱。
有个叫郭子俊的胖子曾经说过,他曾亲眼看见仙人御剑踏空,如今这也是他心中唯一的念想了。
“小皇镇的事情,老朽也略知一二。”
老先生率先打破沉默,虽然知道少年并不想听这件事情,可有些话他还是要说。
“老朽经商半辈子,也曾在小皇镇走过几次,机缘巧合倒是与那位守城将军喝过两次酒。
这次小皇镇遭劫,兵甲统领不曾有半点反抗,据说就连曾经在朝廷中枢任职被贬下来的刘刺史都早已疏通关系以求明哲保身。
世道就是这般世道,像我们这种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只需要考虑如何活下去就好了。
有句话老朽不值当讲不当讲。”
“老先生有话请讲。”
“江湖有句话叫作父母血仇深似海,不可不报;但江湖还有句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切莫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