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蓝衣女鬼放下手中的森森白骨,背对着陆谦,不带情感。
陆谦的双目紧闭,额头上的老照片,那个老人的嘴唇一张一合:“你的大仇已报,我收取报酬来了。”
“能不能等我找到我的孩子,让我见他最后一面?”女鬼恳求。
一股浓重的阴风,自陆谦身后呼啸而来。
仿佛厉鬼尖啸,无形的压力,重如山岳,以排山倒海之势,压向蓝衣女鬼。
女鬼的身体颤抖着,知道自己在劫难逃。陆谦额头上的黑白照片忽然飞了起来,毫无征兆地贴在了女鬼的脸上。
祂用行动给出了回答。
黑白照片爆发出一股强横的吸力,以一股蛮横的姿态,鲸吞虎噬般从女鬼身上抽取她的本源。
女鬼的眼前一暗,眼皮变得有些沉重。眼睑垂下之时,在她的瞳孔里,映射着她的一生。
女鬼本名安婧,曾经是Z市一家私人企业的小白领。她与洪世东的恩怨,得从七年前开始说起。
那时候,安婧刚毕业,初入社会的她,根本不知道人心险恶。投简历时,数次被傲慢无礼的人事部经理针对。好不容易得到了一份勉强能在Z市立足的工作,却被上司潜规则。
因为安婧不愿丢失自己的底线,期间,她换了七八份工作。在Z市,她就像无根的浮萍,苟且度日的同时,又在拼命向上生长。
然而,她的人生并没有因为她的努力而好转,不仅如此,命运还跟她开了一个大玩笑。
就在安婧苦苦求生存,豁出性命想在这座城市扎根的时候,老家传来了一个噩耗——她的父亲因为酒驾撞了人,被索赔三十万。
三十万!
对于一个农村家庭而言,这不亚于一个天文数字。
出事以后,安婧身为家里的独生女,凑钱这件事,落到了她的身上。
她一个进城打工的弱女子,在这座城市里,连生存都成问题,虽然情况跟一开始相比有所好转,但她手头的积蓄也不过一两万而已。
省吃俭用的这点钱,跟三十万一比,杯水车薪。
平日里跟安婧尚有几分交情的同事朋友,听说了她的遭遇,除了说几句安慰的话,没人施以援手。
雪崩时,没有一朵雪花是无辜的。
众人的冷漠,让安婧本就脆弱不堪的内心世界直接崩塌。
苟活二十三年,平生第一次,安婧对现实生活中的残酷感到心寒与绝望。
她想过逃离。
抛下一切,找一个没人认识她的地方,重新开始。
这个自私的念头在她脑海里疯狂滋长,就在安婧决定这么做的时候,父亲找到了她,并跪在了她的面前。
昔日,这个支撑着小小家庭的顶梁柱,在安婧心中轰然倒塌。
没了。
站在废墟瓦砾之中,安婧流着泪,发现这世界不像她想象的那样。
残忍的现实,冷漠的嘴脸,遥不可及的赔偿金。
等待她的,也只有无助、彷徨、不知所措。
她快活不下去了。
人生已经烂透了,卑微的她,还苦苦地坚持什么?
一切都无所谓了。
就这样,安婧抛弃了所有的原则,开始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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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卑贱而又见不得光的生活。
被有钱人包养。
包养她的人,正是洪世东。
洪世东认为,安婧是他花钱买的一件商品,所以他把安婧当成了一件玩物。
他心情好的时候,安婧是笼里的金丝雀。
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安婧是他发泄的工具。
安婧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意外怀上洪世东的孩子。
她更没想到,洪世东在花言巧语哄她生完孩子后,会把她当破鞋一样无情丢掉。
安婧生孩子的时候,得了产褥热,被洪世东赶出家门,她无处可去,只能躲在天桥底下,求一时的安身立命。
她以为自己能熬过这一关,但她终究没熬过去。
临死前,她牢牢地记着,洪世东赶她出门的时候,跟她说的那番话。
“玩物失去了存在的价值,要么被人回收,要么走向毁灭。”
……
安婧有成为厉鬼的潜质,但是,即便她成为厉鬼,也无法向洪世东报仇。
说来可笑,洪世东平时作恶多端,担心恶鬼缠身,所以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一道护身的灵物。
这道灵物,成了安婧复仇的阻碍。
她有杀人心,却没有杀人的本事。安婧以为此生复仇无望,时隔多年,在她想要放弃的时候,她遇到了陆谦身上的那只老鬼。
那只老鬼答应帮她,代价是成功后,她会魂飞魄散。
安婧感受着身上飞速流逝的鬼力,这身鬼力,曾是那只老鬼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