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小段一过来找聂淮生说话的时候,阿莱就瞄到他了。她想看又不敢看他的,眼神闪躲。他们没有坐着靠着窗的位置了,所以听不到小段他们在交谈什么。
阿莱问完徐凌问题以后,就一直低头玩弄自己的食指。她在想小段会不会收糖,如果收了,代表他不生她的气了。如果没有收的话……
“怎么办啊?我要怎么跟他说呢……”阿莱咬着自己的嘴唇,有些心神不定。
阿莱等聂淮生一回到位置,就用笔戳了一下他,用急切的眼光看着聂淮生。
聂淮生耸耸肩,把大白兔奶糖罐还给她:“那小子是很少生气的一个人,这下静爷你得亲自去哄他咯。”
“啊?我该怎么弄呢……”阿莱拿回了奶糖罐,那句话既是问聂淮生,也是在问她自己。
徐凌接了水回来,顺带把吴静莱的杯子也拿去接了。
他把杯子放到吴静莱的桌子上面,见她一副魂都快丢了的样子,问她:“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啊,没有。谢谢你帮我接水啊。”阿莱准备给他一个糖表示感谢,但是拿奶糖罐里的糖犹豫了,而是摸了摸身上,幸好还有几颗水果糖,她把糖抓出来放到了徐凌的笔袋里面,说:“你吃吧,我的糖多。”
徐凌剥开其中一颗水果糖,含在嘴里,说:“好。不过这糖有些酸溜溜的。”徐凌笑着说。
“哈哈,先酸后甜。”阿莱说。
徐凌看着她水灵灵的眼睛,回:“确实。”
徐凌在自习课上写了部分卷子后,腾了点时间看沈从文先生写的《月下小景》。
当他看到那句“龙应该藏在云里,你应该藏在心里。”
徐凌若有所思。
龙隐藏在云里遨游,而吴静莱就藏在徐凌自己的心里面,视若珍宝。
徐凌打心底里觉得,这句话又隐晦又适合他的心情。他往左看一眼,就能看到吴静莱的侧脸,她的脸庞在白炽灯的映照下显得更为白净。
那么清瘦的一个女孩子,脸上却肉嘟嘟的。徐凌突然想到了一个具体的参照物——小包子?
他想象完以后,心情更好了。
聂淮生转头过来拿静爷的零食,瞟到徐凌的表情……
“卧槽,难得看面瘫学神笑啊!”聂淮生在心里说,他真觉得蛮稀罕的,而后默默夹走了静莱桌上的几片薯片,回头继续写卷子。
而静莱呢,左思右想,还是觉得要跟小段写封信,这样才显得自己更有诚意。
她写废了好几张纸,最后留下的一张是:“小段。见你面有怒色,吴某不敢贸然上前打扰。兹以为,翻墙乃不轻不重的事,无伤大雅。吴某已进行深刻反省,可见赤枕之心,望汝勿怫然怒,善哉善哉!”静莱写完就踹进兜里,下午借机会跑了几次办公室,终于碰上也去办公室的小段了。
小段早没气了,但是脸上还是绷着,看阿莱都是“我看你怎么认错”的表情。小段和阿莱擦身而过,而后他转头,眼神示意她也走。
于是阿莱灰溜溜地跟在小段后面,然后喊住小段:“小段,我真知道错了啊。”
小段看着她:“我还暂时没原谅你。走啦,傻瓜。”
阿莱腾出一只手,把“认错信”放到了小段的校服兜里面,然后两个人同行。
小段回到本班教室发完周练卷子,然后坐在位置上看了那封信,绷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