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梅问道:“但是什么呀?妈。”
林木兰反问道:“那个……你们俩就是童养媳,你们认为童养媳好吗?”
李雪梅应道:“这有什么好不好的,我也是刚出生3天就被你捡来养的,如果没有你,说不定呀就没有我,所以呀,我什么事就都听从你的安排了,而且我觉得我妈你呀特别有本事,也所以,你说咋样就咋样呗,生活就这么过呗,我觉得没什么呀好不好的。”
而那罗家福听后却低下了头,他却没有出声。
林木兰说道:“唉!你觉得没什么好不好?其实,这也难怪你们……你们呀,都没有这个经历,也没有这方面的见识,所以呀就谈不上说什么好不好的了。”
李雪梅说道:“妈,我和家福只是想帮海龙捡个细妹,你……你是不是有什么其他话要说呀?”
林木兰说道:“唉!我……我就直接对你们说吧。你呀……当时呀,是因为我连续两次的生儿夭折和小产了,我是为了冲喜转运才捡你来养给家福做童养媳的,你和家福呀,从小到大、是从穿开裆裤就一起同吃同睡一起长大的,后来呀,你爸被人打伤了,病得不行了,我也是为了冲喜转运才安排你俩圆房结婚的。这里面呀,我总觉得呀,你们彼此呀就少了一种神秘感,少了一种新鲜感,因此,就少了一种激情,就少了……总之,好像就是少了一种彼此间的吸引力呀,你们知道么?”
李雪梅笑着看了一眼罗家福后,她便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这……我们不是也照样生儿育女?照样生了海燕和海龙么?”
林木兰说道:“是,没错。可是……同在一个屋檐下,同是一家人,特别是你俩都是我一手搓捏养大的,有些事情呀,妈是看在眼里,疼在了心里,妈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李雪梅说道:“妈,你疼什么呀?”
林木兰说道:“你俩一起长大,彼此打闹惯了,彼此争斗惯了,这在圆房成了夫妻生儿育女后呀,你们还谁尊重过谁呀?谁谦让过谁呀?你们平时的生活呀,就是大大咧咧,就是呼呼喝喝,呆板而又僵硬,就没有小说里的打情骂俏、眉来眼去,更没有那种情人眼里的东西,就没有那种情人眼里的浪漫,你们呀是被逼的,跟水车一样是被水流推动着转动一样的,就没有那种主动激情的东西呀,妈跟过你爸,妈是过来人,所以,妈有经历也有经验,妈都是很清楚这些事的呀……”
林木兰的这话,似乎是说到了罗家福的痛处了,是说到了作为男人的罗家福的心里去了,因此,便见那罗家福把头低得了更深了,他好像是在无奈地抿着嘴。
而那生过了两个孩子的李雪梅,她的脸也霎时的就红了起来,嘴里便在说道:“这……这……”
林木兰便继续地说道:“所以呀,在后来呀,我的家禄和家寿两个儿子,我就不想再为他们捡养童养媳了……”
李雪梅说道:“可是,妈呀,那时咱家的家境很好呀,你当然可以不用去考虑检养童养媳了,那时都不知有多少人在羡慕我们呢!可是……现在咱家的情况是今非昔比了……”
林木兰说道:“雪梅呀,所谓儿孙自有儿孙福,天生我材必有用嘛,别把自己的子孙看扁了,只要咱子孙能聪明伶俐,只要咱把他教育好,让他有本事,将来呢就一定能出人头地,就不怕他找不到老婆,我相信我的子孙后代都是会有出息的,我相信我们以后的生活呀肯定会好起来的……”
李雪梅说道:“那……妈呀,你是不同意咱帮海龙捡养童养媳了?”
林木兰说道:“这……对!我想了想,我不同意这么快就帮我的乖孙海龙检养童养媳。为什么呢?你看呀,咱才1岁的海龙呀,虎头虎脑,白白净净,伶伶俐俐,人见人爱,多活泼聪明呀,有人说,只看小孩的灵性,就可以知道他将来的人生……那算命佬黄半仙都说海龙四柱稳,八字正,命重五两有余,有鱼跃龙门的运气,长大后,他必定心高气傲、能言善辩、聪明绝顶、才智过人,还是穿州过省、能文能武的将相之才呢!海龙呀将来一定是有一番大作为的人!”
李雪梅说道:“我也听你说过海龙的命很好,可这跟捡养童养媳有什么矛盾呀?”
林木兰说道:“这里面的问题呀大着呢,我不想这么快就在海龙身上绑个人,为什么呀?你知道不?将来呀,万一海龙真的能走出山门,成了将相了,那我就不想他……就像那汉剧里唱的陈世美一样,这人往高处走呀,陈世美是无良心无情无义,但那能全怨他么?……所以呀,万一咱海龙将来真的能走出山门成了将相了,那你还怕他会找不到老婆呀?那什么美女都是由他选了,你说是不是?”
李雪梅点了点头。
林木兰又说道:“但是呢,如果有个童养媳在家呀,我很难保证海龙将来会对童养媳咋样,这万一呀……所以呀,我可不想海龙被人骂是陈世美,也所以呀,咱不要弄了个人来约束海龙,咱要相信日后咱海龙的能力,将来就让他自己去找他自己喜欢的老婆吧,就让他有情有调有浪漫有情趣的自己去找老婆吧,你们说是不是?”
李雪梅说道:“哦,也有道理,既然这样,那……那就别捡了。”
罗家福在听了母亲的话后,他这才抬起了头来说道:“嗯,好吧。咱妈说得对,姜呀就是老的辣,这句句都是说在心坎上了呀,那这样吧,我明天中午就去回复虾叔,就说咱家不捡细妹了,就让他另觅高处人家吧……”
林木兰说道:“好吧,那个……你刚才不是说她女儿也才是刚刚出生3天吗?这还没有满月,那这样吧,咱虽然不要人家的女儿了,你刚才也说算是缘分了,那你明天去回复他时,你就带上6对鸡蛋去给他吧,妈会帮你准备好的,就谢谢人家的这个心意和缘分吧,咱虽然不要人家了,但是,俗话说:这萍水也会有相逢的时候,这个礼我们还是要做到的,你就说:祝人家六六大顺、祝人家平平安安吧……”
这样,那罗家福在第二天的中午就带着鸡蛋去曾家寮回复曾招宝了。
于是乎,这就有了我曾祖辈的罗家福与曾招宝的在曾家寮的祠堂前禾坪上的第二次见面了。
也因此,这事呀就这样作罢了。
这林木兰呀就是这样一个知性的智慧女人,甚至说就是一个女强人,她会思前想后、高瞻远瞩,她既会看到眼前又会考虑到将来,她分析问题能用情用理用真情趣,她真不愧是一个出身自潮汕大户人家的大家闺秀啊!
但是,这又有谁会想到?世事就会弄人,这时由于林木兰的反对,这24年前就差点成为童养媳关系的曾淑萍和罗海龙,却在24年后,由于世易时移、机缘巧合,就如我前面讲述的,他和她却碰巧的又走到了一起了,他和她却充满了激情而又浪漫地在自由恋爱了。
这是冥冥中上天的注定么?这是命运的注定么?这是机缘的巧合么?这是月老牵连的缘分么?……这,又有谁能说得清楚呢?
之后,那罗家人的生活就还是如常的在过着。
而在到了1937年的年底,在罗海龙接近2岁时,他便更显示出了天资聪颖的天赋了,大人教导他的东西,那罗海龙几乎都能过目不忘、过口能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