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咋了?永富啊,你慢慢讲、慢慢讲。”曾招宝一听便已经在惊恐了。
“奶奶刚才跌……跌倒了,讲……讲不出话来了,奶奶昏迷了,奶奶快死了,呜呜呜……我妈和二婶在家里哭呀,不知咋办?我妈……我妈叫我赶快来找你回家呀。”曾永富在哭道。
“啊?什么?奶奶跌倒啦?讲不出话来了?昏迷、快死了?”那曾招宝一听,他的脸色刹时便变白了,口中便在大叫道,“哎呀!我的妈呀!妈呀,你怎么会跌倒呢?哎呀!天呀!黄半仙怎么算得那么准呀?!我还没回到家,怎么就出事了呢?哦!快、快、快!永富啊,咱快回去!”
曾招宝的两眼突然就涌出了泪水了,他瞬间也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了,同时,他的耳边很快的也就回响起了黄半仙刚才的话来了,于是,曾招宝迅速地拔腿就和曾永富往家跑……
这是怎么一回事呀?
原来呀,自曾招宝在早上走后,那陈玉香就越感到头晕脑胀天旋地转,于是,她一直的就躺在床上休息,而在半个多小时前,她感觉尿急,便想起床拉尿。
谁曾想到,这刚一下床,她便左摇右摆“嘣”的一声跌倒在了床边,她的头部更重重地砸到了床边的一张矮板凳,“咣当”的一声,陈玉香连人和板凳便都摔倒在了地上了。
时值王细花正在隔壁的左上房里为猪妹喂奶,她在听到了响声后便大声地在叫道:“妈!妈啊!怎么啦?”见没有回答,王细花便又叫了一句:“妈——!”仍然没有回应,她便快速地把猪妹放在了床上后就走了过来。
王细花一走到中上房里,便见陈玉香歪倒在了地上、口吐白沫、四肢也在抽搐,于是,她便慌慌张张地企图扶起陈玉香,王细花边扶又边喊了几声,而陈玉香却毫无反应、在任由王细花拖拽搬扶。
这时,王细花便怕了,她立刻在大声地呼喊起来了:“救命啊!救命啊!我妈跌倒啦!大嫂啊,快来呀……”
王细花在边喊边哭、边哭边喊,这撕心裂肺般的声音便迅速刺向了屋外的空气、令人心惊胆颤。
很快,隔壁的陈四英与三个儿子就冲了进来了,曾永兴和曾永旺也从右上房里跑了过来了,这时,所有的人都在惊慌失措起来。
陈四英大叫了一声:“快把妈抬回床上!”
随即,陈四英与王细花妯娌俩,以及年纪大一点的曾永富和曾永贵,其四人便立即抬手的抬手、抬脚的抬脚、托腰的托腰,便把陈玉香从地上抬回到了床上,然后把她放平躺好。
接着,陈四英与王细花两人又大声在呼喊:“妈,妈啊!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呀!”
而几个孙辈也在连声喊道:“奶奶,奶奶啊!”
但是,那陈玉香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她的手脚及头部却无力地歪在了各边。
“妈——!”陈四英又在大叫了一声之后,她突然便“哇——!”地在放声大哭了起来了,她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了。
见陈玉香毫无反应,又见陈四英在放声大哭,霎时,那王细花也哭了,屋里的曾永兴、曾永旺、曾永富、曾永贵和曾永祥五兄弟也在跟着哭了,这惊慌的哭声传到了左上房里,也不知是没人搂抱还是受到了影响,便听到那猪妹也在啼哭了起来了,此时,屋里的人哭成了一团,也乱成了一团。
突然,那陈四英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只听她在说道:“快!永富啊,你快去镇上寻找你二叔,叫他赶快回来,沿路一直找到卖竹器的地方;永贵啊,你快去张家寨请杏林叔过来,你们就说是你奶奶跌倒讲不出话来了,快,跑步去!快去呀!”
这性格泼辣的陈四英呀就是与众不同,在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后,她马上就能恢复常态、并能有条不紊的想办法来处置。
这曾招宝是去了镇上卖篾货,他无需交代,而陈四英口中的杏林叔呀,他是一个名叫张杏林的中医郎中,与接生婆王婶都同住在张家寨,距曾家寮也就一、二里的路程。
张家寨是一个大村寨,村大人多则什么职业的人都有,张杏林平时也出诊帮人家开药治病,所以,周围村寨的人都认识他、都找他治病。
那曾永富和曾永贵虽然只有十多岁,但是,因为父亲曾招财经常的外出做生意、照顾不了家里,因此,兄弟几个在家里便经常要帮陈四英干活,再加上陈四英的管教得当,所以,其兄弟几个那是十分的乖巧。
曾永富和曾永贵两兄弟在听了陈四英的话后便在抹着泪应道:“好!”跟着就飞也似的跑了出去了。
王细花手忙脚乱地拿来湿毛巾在帮陈玉香抹脸,并在哭叫着:“妈,妈啊,你应我呀,你咋啦?你别吓我呀!”
那陈四英则一边在掐陈玉香的人中穴、在摇晃着陈玉香的手脚,一边也在喊道:“妈!妈啊!……”
旁边的曾永祥、曾永兴和曾永旺三个小孩则在不知所措地继续哭着,隔壁的猪妹也在哭啼着。
陈四英和王细花就这样在不停地用她俩的办法来抢救着陈玉香。
时间在一分钟一分钟的过去……
正在忙乱之间,便见曾招宝和曾永富跑回来了。
曾招宝一进屋,他便扔掉了扁担、立马就趴到了陈玉香的床边,并在大叫了起来:“妈!妈啊——!”
见无反应,曾招宝便“嚯”地站立起来,他面对着王细花、在恶狠狠般狂怒道:“都是你惹的祸!慢点再找你算帐!”随即,他又转过身来、流着泪对着陈玉香:“妈呀,妈啊,你可能是被猪妹克倒了呀,这可怎么办呀?……”
陈四英惊愕了:“二叔,你说什么呀?”
曾招宝说道:“你知道吗,我刚才去帮猪妹排八字了,黄半仙说,猪妹命硬,八字重,命里带劫,劫在长辈,生在我们家,会克死长辈的呀!我的妈呀,阿妈有难了呀!是凶多吉少啊!我告诉你们呀!还有啊,我和王细花都会被猪妹克死的呀!”
曾招宝一边说一边在捶胸顿足,一边也在按摩着母亲的额头。
王细花听后便一脸茫然,她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坏了,她便赶忙到隔壁抱起猪妹后在哭泣……
就在这时,那张杏林与曾永贵便也进来了。
曾招宝一见张杏林便在说道:“杏林叔,快点,快看一下我妈是怎么了?快救救我妈呀。”
张杏林一边放下药箱一边在说道:“嗯,好,你们先安静一下,让我检查一下吧。”
张杏林便依次摸了陈玉香的额头、手脚、鼻孔,又撑大检查了陈玉香的眼睛,接着,他便静静地在帮陈玉香把脉,他边把脉边摇头,片刻后,只听他在说道:“唉,脉象时紧时慢,节奏在慢慢地变弱了,变得了毫无规律了,这是鸡啄麦的脉象啊,气丝也已是十分的微弱了,瞳孔似乎也已经在发散了,虾叔啊,我已经是没有办法了呀……”
曾招宝、陈四英和王细花一听,便异口同声地在叫了起来:“杏林叔,快救救我妈呀,这是怎么啦?”
张杏林问道:“她是怎么跌倒的呀?现在又怎么会睡在床上的呀?”
王细花和陈四英便把刚才事情的经过简单地讲述了一遍。
张杏林听后便叹道:“唉!她已经是不省人事了呀,就算我开药方,捡药煎煮,那她也是没法喝了呀,你们前几天怎么不早一点来找我呢?她这是劳累过度、邪气攻心、压抑上火,再加上原先又有老病,所以呀,她虚火上冲、火烧脑门、便形成了高血压了呀,她这是跌倒后引起了脑中风了呀,你们刚才又搬动了她、雪上加霜了呀……唉,太迟了,太迟了,依我看呀,你们还是尽快准备后事吧。”
曾招宝、陈四英和王细花一听,都“哇——!”的痛哭了起来了,一群小孩也哭了起来了,全家人便都在痛哭流涕了起来了。
那张杏林便只得悄悄地离去了。
此时的曾招宝便只得无奈地率领大嫂、老婆及侄子、儿女们守候在陈玉香的身旁,以为其送终。
说来也许是巧合,又或者是命中注定,在中午2点时分,那曾招财便恰好从榕城归来了,这长子嫡孙,也算是见到了陈玉香的最后一面了,但这曾招财回来后却未能和母亲说上一句话。
其实,自从陈玉香一摔倒便是不省人事了,她并未留下只言片语,因此,子孙们都甚是恸哭流涕、悲痛万分,大家一直都是在嚎啕大哭。
在熬到了下午的四点多钟时,那陈玉香便断了气了,她有满房子孙送终,陈玉香享年62岁。
在陈玉香去世后,村中的治丧理事会和执丧人员便随即到位,便依照了当地丧葬风俗的程序,在按买水、净身、换寿衣、上香烧纸钱、点长明灯、开锣、守灵、报丧、迎亲、入殓、出殡、埋葬、做斋等等的程序来办丧事了。
别看曾招宝兄弟俩平日里吝啬,但在葬母的人生大事上,却是凸显了他们作为儿子的责任和态度了,当治丧理事会征求曾招财和曾招宝办理丧事的规格时,曾招宝即向治丧理事会表态说:该花的钱还是要花,这是人生处世和在当地及房亲中立足的根本。
于是乎,按曾招宝兄弟俩的意思,治丧理事会和执丧人员便为陈玉香买来了厚实的楠木棺材,请来了风水师点了风水宝穴,陈玉香的丧事便被做足了3天3夜。
其余的丧礼程序和过程就不说了,咱单说出殡时的情况。
在出殡时,孝子贤孙们披麻戴孝,猪妹也被王细花抱着行披麻戴孝之礼,这内亲外戚和相好朋友,送葬的队伍可谓是熙熙攘攘,仪仗队的人烧鞭炮、打大铳、敲铜锣、吹哒嘀、撒纸钱……
那场面咚咚锵锵、乒乒乓乓、嘀嘀哒哒,那花圈丧旌招展,那子孙们的嚎啕哭孝声、亲友们的哭丧声,震撼山野、响彻云霄……
陈玉香算是被曾招财和曾招宝兄弟俩风光大葬了。
在葬母的过程中,曾招宝始终坚信是猪妹克死了陈玉香,于是,他便恨死了王细花和猪妹了。
在葬母之后,曾招宝便下定决心要来处置猪妹了……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章《飘飘荡荡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