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罗大陆。
天斗帝国,原附属王国巴拉克王国地域东南。
星斗大森林内。
一众魂师正在追杀一个人。
那是一个有着破碎的六翼天使武魂的绝美金发女子。
得知森林内原本的两大魂兽霸主已经献祭给海神而死,这些魂师才敢追杀至此。
一路追杀而来,地上躺着不少魂师的尸体:绝大多数是为了护卫那绝美的金发女子而战死的魂师。
参与追杀的一众魂师之中:有人背现蓝色闪电巨龙,有人端着七宝琉璃塔,甚至还有人手持昊天锤…
至于那绝美的金发女子,则是武魂殿前任教皇之女、大陆第一美人——
千仞雪。
…
一年前,海神唐三已经带领他的伙伴们成神,飞往了神界。
武魂帝国早已经覆灭,其仅剩的残余势力也已归名武魂殿,再度成为一个教会组织。
那是海神唐三,应了自己的老师玉小刚的请求,给已经死去的罗刹神比比东的承诺。
可就在海神他们飞升的第二年...
雪崩大帝联合唐门,突然发起了对残余武魂殿势力的讨伐,誓言剿灭武魂殿一切余孽!
因为,只要那个曾经扮演雪清河的女人还活着,雪崩大帝便寝食难安。
那是雪崩大帝心中的魔咒:他害怕,害怕那个女人会用那可怕的天使魂骨再度伪装,过来索了自己的性命。
...
此时此刻,胡列娜早已失踪。
仅剩的千仞雪,也在杨无敌、玉天心、宁风致等与武魂殿有仇之人的围攻下,魂力将要耗尽。
手中的剑,已经越来越沉。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扛下玉天心接下来的魂技。
因为,她已经飞不起来了。
“千仞雪,受死吧!”龙化的身体飞速向前冲出,玉天心愤怒地呼喊。
——他要为死去的族人们复仇:就是眼前这个女人的母亲,曾经一声令下,害得蓝电霸王龙宗浩浩荡荡上千人,惨遭灭门。
“第八魂技,灭!”手中的破魂枪飞速刺出,杨无敌也是一脸愤怒。
——他也要为死去的儿子还有族人们复仇!
‘唐三,你会下来救我吗?’心中默念,千仞雪却已放弃了抵抗。
毕竟,她唯一爱过的那个男人已经离开,此刻看起来也不会下界来救她了。
见久攻不下的千仞雪此刻放弃了抵抗,杨无敌心中一喜,脸上满是狰狞:“武魂殿的余孽,去死吧!为我的儿子和族人们偿命吧!”
相距已十米不到。
‘就这样结束了么…也好。’
‘唐三,愿你在神界幸福。’
‘听说你和小舞已经成亲了,真遗憾,我没有前去观礼。’
‘父亲,爷爷,母亲…雪儿来见你们了…’
‘这几年,雪儿好累...雪儿多么想念你们,多么想一死了之!’
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泪水早已湿了脸颊。
但以千仞雪的骄傲,她绝不会允许自己就这样卑微地等死:一身金红魂力大放,千仞雪周身的温度急剧上升。
——她要自爆而死!
然而...
突然间,黑白混沌神光大闪,在千仞雪的周围形成了一道环绕式的光幕,将外人阻隔开来。
被这光幕笼罩其中,前冲的杨无敌和玉天心,包括将要自爆的千仞雪,瞬间无法动弹。
光幕内的天空之上,一个全身上下大闪黑白混沌神光的男人缓慢降下——
这是一个有着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脸颊的男人;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飘逸的唇角,无一不在张扬着尊贵与优雅。
一身黑袍飘洒而下,束带箍腰,点缀着十二颗黑白相间的水晶;而他的身后,竟然生出六对黑白色彩混沌交融的巨大羽翼!
见状,面色狰狞的杨无敌和玉天心,心中闪过一丝恐惧:这个人,定然已经超越了魂师的极限。
因为二人在这个男人的身上,觉察出了一股气息。
一股远胜于上任唐门门主唐三切换成修罗神状态时的气息。
‘他到底是谁?’
杨无敌和玉天心满脸惊恐。
然而,盯着那男人背影的千仞雪,却一脸无动于衷:“你......前辈是谁?为何救我?”
——她早已失去了对生活的一切希望,只想一死百了,还下母亲曾经欠下的血债。
——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了。就连那个男人,此刻也不愿下界来救她。
“前辈,我们在报仇,还请前辈不要阻挠!”面色狰狞地脱口而出,杨无敌很是悲愤。
——这个男人,看上去很年轻。但能成为神,想必已是年龄不凡。可宗主不是说过,神界的神是不能随意下界的么!
没有管面前的两个男人如何挣扎和狰狞,那英俊的男人只是淡淡转身,看向千仞雪。
“好久不见。”
“仞雪。”
目光正对向那英俊男子。
有些失神,千仞雪回忆起一个人,那是年幼时的玩伴:“叶…叶哥哥…”
“你是……天辰哥!”
惊呼而出,光幕收回,那一男一女顿时不见。
只剩下,全场一脸惊异的魂师们。
...
“啊——啊啊啊啊!为什么,为什么!父亲——!……”
撕心裂肺地呼喊而出,玉天心的心,如同刀绞一般。
“晦气,晦气啊!儿啊,我的儿...你的大仇...爹,对不起你啊——!”
觉察出远胜于修罗神气息的力量,杨无敌自知:这大仇,此生再难得报。
看见光幕收回,千仞雪却已不见,宁风致和雪崩大帝也是捶胸顿足。
然而,先前外围被隔开的部分魂师们,却是叽叽喳喳的另一幅景象:
“你说,刚刚那道光幕会不会是海神弄的?封号斗罗级别魂力的昊天锤都锤不开,这种力量不像是魂师可以达到的。”
“有可能。毕竟海神飞升前,可是饶过了千仞雪还有武魂殿的。”
“可这次清洗武魂殿,不就是天斗帝国和唐门在牵头吗?”
“他们的意思可代表不了海神的意思啊!七神已经飞升神界,现在可不是海神说了算了啊。我听说,去了神界就不能管下界的事了。”
“那刚才的那道光幕是?”
“不知道,反正肯定是神迹!毕竟我可是见证过双神大战的!”
“真的?那你说,会不会是因为大帝和唐门忤逆了海神,逼得海神不得不亲自出手救千仞雪?”
“很有可能!我在双神大战的时候就听说过,千仞雪和海神不清不楚的。”
刹那间,众多的自由魂师看向远处唐门魂师的目光,变得有些怪异。
“唐门这是要干啥?连海神的姘头都敢杀?”
“哎!唐门啊!”
“其实武魂殿要是还在也不错啊,至少我们每个月还有魂师补贴可以拿,而现在...”
还未说完,这位魂师已经被身旁的同伴捂上了嘴,被悄悄地告诫:“嘘——!你不要命了?唐门现在如日中天,再胡说,小心命就没了!”
听到了这些叽叽喳喳,几位牵头的人脸上顿时有些愤怒。
作为唐门的长老,杨无敌和泰坦等人对这些自由魂师的话,自然是非常生气。
但又无可奈何:难道因为别人提了几句,就要杀了这些魂师吗?
就连被他们以“邪恶”之名讨伐的武魂殿,也不会这样做。
...
数落完了侄子玉天心,同时和杨无敌讨论了几句,国师玉小刚走了上来:
“众位且听我说。”
“刚刚的光并非海神之光,因为海神之光是宛如大海一般柔和的。而刚才的光,带有着一股虚无的力量,让人感受起来非常虚无缥缈。所以请大家不要妄自议论!”
“不管怎么说,刚刚光幕之内,在我侄子玉天心和唐门长老杨无敌的见证下,武魂殿教皇之女已经被照耀得形魂俱灭。也就是说,武魂殿最后的希望已经破灭了!”
“所以,还请那些过来看热闹的魂师尽数离开吧!至于在本次讨伐之中出了力的魂师,我代表唐门向你们宣布:你们必定能得到自己应得的奖励!”
话毕,大把的魂师迅速离开:毕竟围观的魂师中,绝大多数都是过来凑热闹的。
而听国师的语气,千仞雪已经死了。
虽然好奇千仞雪到底死没死,但魂师们已经听懂了国师话里的意思:你们,可以走了!
他们不敢不走。
——国师的背后可是唐门和天斗帝国,惹不起!
——还有刚刚那光幕,外围有个昊天宗的封号斗罗都锤不开,估计肯定是神光,更惹不起!
...
自由魂师已经散尽。
突然,国师玉小刚满脸愤怒地问向杨无敌:
“杨长老!灭了武魂殿也就罢了,你们为何还要追杀千仞雪!小三离开时已经宽恕了她们,你们为何还要对她们赶尽杀绝!”
“哼。”杨无敌冷哼一声,懒得回答:这还不明显么?
“叔叔,她可是教皇的女儿啊!我们的灭门仇人,为什么不能杀!”
玉天心的脸有些可怕,阴冷且扭曲。
看了眼这个幸存下来的族人,自己的亲侄子,玉小刚叹了一声:“天心,你离开这里吧!”
他知道,现在对玉天心说什么都是没用的,因为玉天心已经失去了对于对错的判断力。
这让他想起了比比东临死前的那一幕——
被仇恨蒙蔽了内心的人,早已失去了对于对错的判断力。
悲得发颤的玉天心,被几个唐门的魂师搀扶着,失落地离开了。
宁风致和雪崩等人,则无视了国师玉小刚的愤怒——
若是今日来的是黄金铁三角,我们还要客气一下,可只有你玉小刚?
对不起,你和我们不对等。
“国师!老师他饶恕了武魂殿,那是他大度。我们不放过武魂殿,是因为这是我们的私仇!老师何时说过,不让我们报自己的私仇?”
身着一件白金相间的帝皇冕服,雪崩怒道。
登基多年的雪崩,早已成为了一位合格的帝王。
而帝王,必然是要消除一切隐患的:只要千仞雪还活着,他雪崩就寝食难安。
因为,千仞雪可以用那传承的天使魂骨,肆意伪装成任何人。
“国师,陛下说的对!我们只是在报私仇而已,与海神何干?”
宁风致自然而然地站在雪崩一边,也是一脸严肃。
毕竟因为千仞雪的母亲,七宝琉璃宗也死了不少的人。
“可你们这是对小三的…”玉小刚有些愤怒,刚想说什么,就被身旁的泰坦长老打断——
“国师啊…事已至此,我们回唐门再说吧…从长计议。”
泰坦拉着玉小刚离开,他怕这些人会因为这件事有了隔阂——
要是,唐门因为这件事闹得解散的下场,天斗帝国将陷入虚弱,南方的星罗帝国必将趁虚而入。
毕竟,在海神的授意下,有伤天和的暗器已经被尽数销毁,多年前与武魂帝国大战而国力大损的天斗帝国,反而成为了弱势的一方。
“散了吧!”
见状,雪崩摆摆手,示意。
貌似雪崩也是想到了这样的后果:他怕这样海神会下界惩罚他们。
神明不能下界?
众人都不信。
不然,无法解释双神大战之夕,死去的海神怎神奇复活。
他们不信——将神复活,是当时身为凡人的宁荣荣和奥斯卡能做到的。
再者,如何解释刚刚那神迹一般的光幕?
另一边。
良久过去,那个英俊无比的男人,已经回答完千仞雪这些年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转而询问她——
“我离开的时候,武魂殿已经仅次于帝国了,可你…你为什么如此会落得如此地步…”
“我…”两行清泪湿润了她的眼角,滑落。
…
再遇童年的好友,千仞雪向他哭泣、向他倾诉:倾诉这些年的不甘、倾诉这些年的落寞。
同情、心痛乃至惋惜,他细腻地为她分析。
突然,他质问道:“所以,这不过是一种扭曲的执念罢了。你现在觉得,你那是真的爱上了唐三么?这样一种扭曲的执念,真的,能称作…爱么?”
这凌厉的一通话语袭来,千仞雪有些不确定了:‘二十年付之一炬的恨,扭曲的执念…真的,能称作…爱么?’
沉默良久。
她留下了伤心的眼泪:“我…我不知道。”
心伤,继续蔓延。
她,顿时觉得:算不上爱…那我这些年的坚守,到底有什么意义…
突然,她痛声啜泣:“天辰哥…我真的好傻…”
“都怪我…都怪我…要不是因为我,唐三怎么可能还活着!妈妈又怎可能会死……”
他也替她心伤:“仞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