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时份,高不凡等人终于抵达临清关下,只见这里东濒卫河,背靠凤凰山,南边就黄河,关城设在山谷前,以卫河作为护关河, 河上只有一条木桥可通过,直抵关城门下,地势十分险要,真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唐祎道:“临清关中只有五十名守兵,队正叫段清宴, 与本官相熟, 诸位候, 本官这便叫开关门。”
高不凡大方地道:“唐大人请自便!”
唐祎带着两名仆人走过了木桥,来到了关门之下,双手荷在嘴边高声喊道:“本官唐祎,段队正请开关门上。”
高不凡淡定地坐在马上注视着唐祎的一举一动,只要对方敢耍花样,他有十成把握能够一箭毙命。
这时,城头上出现了一名浑身披挂的武将,杨青若蹙了蹙黛眉,低声道:“有古怪,此人绝不是唐祎所讲的队正段清宴。”
隋朝的国祚太短了,短到很多东西都无法在史书留下读载,短到甚至连很多制度都还没来得及完善,譬如隋朝的军职和军队的建制就十分混乱,同一级别的兵团,往往兵力也各不相同,不过, 无论是文官和武官, 穿着打扮还是有规定的, 此时出现在城头上这名武将,从装束上来看,根本不是队正,而是比队正级别更高的武官。
果然,这名武将一冒头,关城下的唐祎明显错愕了一下,脱口道:“是贾都尉!”
城头上那名武将正是河内郡都尉贾斌,此人一见唐讳,眼中竟然闪过一抹隐晦的得意,又抬眼打量了一眼卫河对岸的两百多骑兵,顿时“心领神会”地笑道:“原来是唐大人,稍等,本将这命人打开城门。”
杨青若立即轻夹马腹,带着二十名飞羽卫上了木桥,向着唐祎主仆逼近,显然是察觉不妥,试图把对方重新控制住。
高不凡本来想制止的,但显然已经迟了,只得朝尉迟敬德悄然使了个眼色,然后催马跟了上去。
尉迟敬德长相虽然粗犷, 但显然是个细心之人, 高不凡只是一个眼神他便心领神会了,率着麾下两百骑驻马原地不动,以防生变!
此时,临清关的关门缓缓打开了,唐祎立即带着两名仆人径直往城门行去,高不凡策马抢到了杨青若的前面,后者心中一暖,连忙催马与前者并驾而行。
执事孙尚茗眼中闪过一丝古怪,手执板斧紧跟在两人身后。众人顺利地进了关门,并无发生意外,高不凡和杨青若均松了口气。
尉迟敬德见没事,这才一挥手,两百余骑鹰扬府的府兵依次过桥进关。
河内郡都尉贾斌从城头上迎了下来,满脸春风地来到唐祎面前,哈哈笑道:“唐大人来得倒是挺快的!”
“贾都尉的动作也不慢。”唐祎捋须微笑道。
贾斌打量了杨青若和高不凡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又有点疑地问:“这两位十分眼生,是楚国公的人?呀!”
贾斌突然惨叫一声捂住了小腹,原来唐祎竟然掏出了一柄匕首狠狠的刺进了他的肚子。
“都尉大人!”贾斌身后的亲兵目眦尽裂,拔出兵器便扑上前相救,唐祎急忙抽出匕首踉跄后退,一边大叫:“贾斌是楚国公的内应,青总管救我!”
杨青若本来还一直冷眼旁观的,眼看唐祎就要身死刀下,这才挥了挥手,孙执事立即跨步上前,一板斧将贾都尉的两名亲兵给劈杀了,飞羽卫二十名好手也纷纷扑上前,三下五余二便把贾都尉的所有亲兵全部干掉。
贾斌腹部鲜血如注,指着唐祎惊疑不定地道:“唐祎,你……为何杀我?”
唐祎见贾斌被控制住,心中大定,义正词严地道:“贾斌,本官只是被损友所蒙骗,迫于无奈才假意投靠杨玄感的,本官跟你根本不是一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