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这时,谁也没料到,从几人身侧的一处竹林之中,却又是“嗖!嗖!”射出两颗石弹子,竟是直奔其后方毫无防备的刘景而去。
“哎哟!”刘景可没有刘尚那般功力,这两下被打得着着实实,一颗打破了脸皮,一颗打在了腿上,立时疼得他扔了玉萧折扇,又是捂脸,又是捂腿,倒地惨嚎,脸上血流不止。
“公子——!”眼见刘景受伤,刘尚再也顾不得再找那对兄妹算账,几个箭步便冲到刘景身旁,将他扶起,察看伤势。
他万万没想到,这对兄妹竟还在林中埋伏了同伙,也暗暗自责,自己方才一时气愤大意,竟忽略了留意周遭林子内的动静。
“哈哈哈!太好玩了!”、“痛快!”,就在刘尚正在为刘景擦拭伤口时,林中却又蹦出了一胖一瘦两个少年,手中各持着一个弹弓,高声大笑着朝那对兄妹跑了过去,显然便是刚才暗袭之人。
“高突骑、高道豁?!”躺在地上的刘景,捂着脸看到远处那一对笑得无比嚣张的少年,立时瞪大了双眼,满脸的难以至信。
他身边的刘尚此时也是呆了一呆,他一时脑子也有些发懵,不知这对脓包兄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与这对兄妹如此熟络。而更令他感到意外的是,他们竟能将时机把握得如此之准,偏趁自己避招的瞬间,出手伤了颖川太守的长公子刘景。
但刘景、刘尚二人又岂是愚昧之人。只是短短几秒钟的时间,他俩便已想明白了此间形势:看来自己二人,是落入了这几个少年设的一个瓮中了。
见刘景捂着不住流血的额角,抬眼看了看自己,又扭头看了远处的那名锦衣少年一眼,刘尚便已明白了刘景的意思:今天这个局十有**,便是前面这个陌生的少年所设。
刘尚感觉自己的肺都要被气炸了,心道:自己二人与这少年素不相识,既使是前次往高家二个小公子房中投蛇,也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用无毒的菜蛇略加警告而已,可这少年竟以此等下作手段,设局诓骗他二人来此加害!当真是阴险狠毒至极。此次公子面部受创,丢人受罪是小,万一日后落下伤疤,回到南道,太守又岂会轻饶过他?
想到这里,刘尚的一双眼睛都被怒火烧红了。他冲刘景一抱拳,咬牙沉声道:“公子稍待,卑职这便去宰了这几个小泼贼,反正此间事已了,咱们今日便返回颖川!”说罢,便缓缓站起身,丹田气转,运劲全身,一双铁拳上立时青筋暴起。
刘尚面沉似水,眼中弥漫着骇人的凶光,慢慢转过身,用通红的双眼瞪着远处那仍手持弹弓的锦衣少年,如一头暴怒的雄狮般,抬步向前,一字一句的喝道:“小畜牲!今天你们谁也走不了!”
一股庞然的杀意,也随着这句话,从刘尚的身上弥散开来,寒池边的空气仿佛也在此刻变得愈加的冰冷剌骨。高突骑哥俩哪曾见过,一个人的身上竟会带有如此浓重的杀气,吓得一个哆嗦,暗叫了一声“娘”,脚下也不由自主的悄悄往后挪了数步,往那黑瘦少年身边靠近了些。
看着步步逼近的刘尚,那黑瘦锦衣少年却并不慌张,只是面带微笑的张口道:“滚!我不想再在渤海见到你们。”
这句冰冷强硬的话,听在怒火中烧的刘尚耳中,便如同笑话一般,也更如同火上浇油,他虎目猛的圆睁,怒喝了一声“死!”,脚下一发力,左手变爪前探,右手化掌高举,如一头猛虎般,朝那少年弹射了过去。眨眼间,便与这少年只有七、八步之遥了。
就在刘尚眼看即将迫近少年时,他脚下的地面却突然一沉,轰然塌陷。
“啊?!”在自己的惊呼声中,刘尚整个人瞬间便没入了地下。此时再看,在他方才所站的地方,已凭空出现了一个两米见方的大坑。
“将军!”见此异状,不远处的刘景惊呼一声。此时,他终于可以确定:今日之事,从头到尾,一切都是一个局。这少年,原来早已在面前暗布了陷井;方才只是为了激怒刘尚,引其入坑;原来,自己等两个朝廷命官,竟被几个不到十岁的小娃娃给算计了!这脸当真是丢得可以。
一念及此,刘景的眼前顿时一阵发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