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身上珠光宝气的,面上隐隐流露出一丝说不出的幸灾乐祸,见了顾湘根本不行礼,冷声道:“见公主一面,到还真难。”
顾湘轻轻巧巧地给羊肉串翻了个面,嘴里笑应了声:“对王娘子来说是得难,若是什么人想见就能见,我得多累?”
王和淑:“……”
磨了磨牙,她面上一沉,露出几分忧心:“公主,你大概不知道,那谷雨从延州来京城了,还住进了英王府。”
“你这日子过得随意,整日待在公主府,还抛头露面地做厨娘的活儿,人家英王嘴里不说,心里能不膈应?怕是早不高兴呢。”
“公主虽说身份尊贵,可英王也不是寻常人,公主把着他不让纳妾,恐怕到是便宜了人家旁人,还不如自己提拔几个知根知底的做了通房,到省得男人去外头偷腥。”
顾湘有一句没一句地听,听到半晌就笑:“对了,还没恭喜王娘子,又喜添麟儿,多好啊,王娘子都不必受这生子之苦,便白得了三个大胖儿子,着实好事。”
王和淑刹那间变了脸色。
“噗。”
秋丽看着王和淑气得浑身发抖,再没说几句话就告辞转身走人,才失笑了声,又摇头,“娘子怎么今天忽然和她计较上了?”
她们家这位娘子,从不随意评论别人家的后宅,今天这等话,本绝不会说。
秋丽眨了眨眼,不等顾湘开口,了然道:“这人是招人厌。”
王和淑之前可是做了好几件很犯自家娘子忌讳的事儿。前些时候这位假县主闯到一户人家,把人家家里砸得乱七八糟,又捉了人家母女两个一通暴打,只差一点便没了两条人命,结果也就是她家婆子顶了罪过,她到是平安无事。
说到底,不过是因着她丈夫有意纳人家为妾。
像这等事,她不同她丈夫计较,到只去外头‘杀人放火’,顾湘向来不管旁人家的事,碰见这样的糊涂人也难免生气。因着这个,前几天做出来的饭食都‘凶神恶煞’的,让一众食客们噤若寒蝉。
顾湘一闪念,也不免想一想那位谷雨。
说起来,英王有一位红颜知己,名叫谷雨,两人感情十分深厚,可惜英王家有母老虎,不许丈夫纳妾,硬生生拆散了他们。
谷雨却不离不弃,整整六年,守着她和英王的约定,今年英王终于忍受不了相思之苦,把谷雨接来了京城,接到了英王府。
顾湘:“……”
这事,满京城都知道了,她和赵瑛到是最后知道的。
五天前,晚上她和赵瑛带着她儿子赵念回英王府看望祖母,半路上正好撞见李生接谷雨去皇城司。
现在那位叫谷雨的小娘子,已经是皇城司的察子,刚被调到京城,这事正常走程序,都没知会赵瑛。
当然,要是什么小事也要赵瑛管,那他现在的工作量恐怕还要加上几倍。
顾湘和赵瑛都没把这事放在心里,结果不过几日,流言蜚语就闹到了这等地步。
“怎么这么多见不得人好的货色。”
秋丽想起来就生气。
她家娘子明明事事如意,偏京城这些贵女们,官家夫人们,就是不肯信。
娘子和王爷成亲的这些年,几乎年年都被京城贵女们编排闲话,不是说娘子善妒,王爷早晚忍不了,就是给王爷身上安排些风流韵事。
“这点风月之事,有什么值得计较?”
赵素素叹气,“昨儿八王爷府上那位丘爷,到咱们帐篷这边蹭吃暖锅子,还和我说起,说让咱们王爷为人低调些,别四处树敌,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陛下最近身子骨不算好,头疼病是年年犯,朝中大臣们都急着要催陛下立太子,呼声最高的那两家,如今都和英王的关系不睦,八王爷为此,也是颇为担忧。”
顾湘莞尔:“赵瑛还不够低调?”
秋丽:“……”
对于英王低调不低调这等事,秋丽觉得,自己都无法理解自家小娘子的自信。
他们家王爷都快把半个朝廷的文武大臣得罪光了,还叫低调?
顾湘:赵瑛都没往皇帝脸上喷吐沫星子,也没逼着皇帝立太子,更没有堵门槛指着皇帝的脸叱骂,他有什么算高调的?
抬头看了看天色,顾湘伸了伸腰,换了身骑马装,打算去骑马玩。
既然来了猎场,自然要痛痛快快地享乐的。
只顾湘刚抬脚出了帐子,外面樱桃就满脸迷惘惊恐地扑过来,声音都变了音调:“娘子,陛,陛下下了旨意,要,要册封王爷为皇太弟!”
顾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