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良宵如此夜,赵瑛依旧孤枕独眠。
“今日本是新婚夜……哎!”
刚把阿湘送回‘顾记’门口,顾老实和姜氏两个就客客气气地把他赶出了大门。
门外花轿仍在,轿夫们蹲在一边,人人手里捧着一大碗牛肉面配烤鸡腿,吃得喷香,满嘴流油。
顾湘被阿娘拖回家,趁着没关门扒住门口石榴树,眼巴巴地看着赵瑛:“下一个黄道吉日是哪天?”
赵瑛眨了眨眼,难得到是露出些不知所措的可怜来。
姜氏皮笑肉不笑:“早请钦天监拿你们两个的八字合过,下个最好的吉日,正是明年十二月初九。”
赵瑛:嘤!
顾湘仔细一想,来年十二月,她可就正正经经过了十八周岁生辰,这也好,省得略有些负罪感。
一年的时光,说来很长,可真正过起来,却是转瞬即逝。
赵瑛数着日子计算,良辰吉日将至。
这日,难得雪停,阳光明媚,正好又赶上京城各大青楼试花魁的好日子,按说整个京城都该热闹起来。
冯旷立在桂香楼外,看着门外规规矩矩排队的一众公子哥,脸上顿时满是不敢置信。
“我记得去年试花魁,满京城的纨绔公子闻风而动,差点没把几个青楼门坎挤破,怎么今天这么斯文?”
张公子竟然和云公子说话都细声细气的。
他俩碰头,什么时候能不掐?
“我这才一年多没回来,京城公子们都做了圣人不成?”
冯旷身边好友小心看了眼周围:“嘘,你也消停点,不知道么,英王爷传了话出来,他快大婚了,谁要敢此时在京城闹出一丁点乱子,就全都到皇城司的大狱里过年吧。”
“啊?”
冯旷满脸懵懂。
前面排队的一年轻公子也忙道:“正是如此,好吓人的,前几日喝醉了酒,当街打架的那两个,好像都是吏部的人,就被捉到皇城司去了,到现在也没露面。”
“唉,都怪宫里不仔细,去年英王和永康公主大喜的日子,宫里竟然走了水,一群殿前司的侍卫彼此推卸责任,居然还打起群架,结果造成误会,惊扰圣驾,又把英王的婚礼都给搅和坏了,别说英王,陛下都气得不轻,都等不及过年就很是撒了一顿气,去年凡是犯事的都从重处罚,闹得满天下不安宁,”
冯旷被这么一吓唬,也有些心惊,转头四顾,被朋友提点了几句,到真看出来几个皇城司的察子,连忙屏息凝视,学着其他人一样斯文有礼。
“我有日子没回京,到有些消息不畅,这英王和永康公主大婚的日子还有几日?”
“二十二天。”
朋友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冯旷:“……”
他还以为明后天就是了,这还有二十多天,至于?
随即,冯旷就露出张可怜兮兮的苦瓜脸。
二十多天,这可怎么熬?
朋友:“想点开心的,你只用熬这二十多天,我们可是从半年前开始就心惊胆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