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完全结痂,但红色的疤痕还是非常显眼。这无疑会令任何妙龄少女感到悲伤难过,但是这一刻我却突然有些感谢它的存在。
我立刻找来了一条丝质面巾(它来源于莫妮卡的大方馈赠),戴在头上,它可以完美地遮住我的面容,只露出一双眼睛。
莫妮卡见状,以为我是在为自己的伤而自卑,连忙深情地拥抱住我,并在我耳边轻声说道:“在我心里你是最美的,而且请你相信,这道该死的疤痕总有一天会完全消失的。”
“哦,谢谢你莫妮卡,我已经习惯了它的存在,只是害怕会惊吓到客人,你完全不必为我难过。”
然后,我们就手牵着手一起走下楼梯,并来到了就餐室。
塞伦塞斯勋爵、塞伦塞斯夫人以及史丹利先生都已端正严肃地坐在了椅子上,见到我们进来,我注意到对面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落在了我的脸上,或者说是我的面纱上。
塞伦塞斯勋爵平日里话不多,面容严肃,但其实是个宽容和蔼的长者,他立刻说道:“希尔顿小姐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选择在自己的房间里就餐。”
男爵夫人面露不悦,“这倒是我的疏忽了,既然希尔顿小姐有所不便,自然不必勉强下楼来。”紧接着,她就吩咐管家把我的早餐拿到我的房间里去。
我知道她有些生气了,但我除了承受以外,又能怎样呢?我满含歉意地向他们道了谢,行了个屈膝礼,便转身向外面走去。
我离开时,眼角余光瞥见史丹利先生正饶有兴致地盯着我,一双灰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我低下头,快步上楼,一颗心怦怦怦地跳得飞快。
这一次算是侥幸过关,可下次呢?
史丹利先生吃过早餐后,又在诺兰庄园逗留了大半天,直到傍晚时分才离开。这期间,我一直躲在自己的房间里,晚餐过后莫妮卡邀请我一块和她去散步。
我已经在宅子里闷了一天,早就想出去呼吸新鲜空气了,于是欣然应邀,和莫妮卡一块儿走出了大门。
当我们挽着彼此的胳膊,沿着两边栽种着树篱的石子小路走着的时候,莫妮卡对我大吐苦水:“史丹利先生真是太讨厌了,天知道我有多希望他赶快告辞啊。可是他仿佛完全感受不到我的冷淡,拖拖拉拉的就是不愿意走。若不是我灵机一动假装自己头疼,我想他一定会用过晚餐才会离开。天哪,想到我把自己最珍爱的朋友一个人留在冰冷的房间里,却不得不面对一个只知道夸夸其谈、既丑陋又卑劣的家伙,就要忍不住在心底哀叹。上帝原谅我,我的用词有些刻薄,但是如果上帝了解史丹利先生的为人,也会赞同我的。”
“亲爱的莫妮卡,你得当心,如果这话被男爵夫人听到,只怕又要斥责于你了。”
“哈,瞧瞧吧,你只来了半个月,却已经把我母亲的古板刻薄了解得如此透彻。我早就说过,你是个聪明的姑娘,我果然没有看错。”莫妮卡哈哈大笑起来,与面对塞伦塞斯夫人时的缩头缩脑,完全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