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空的星辰,粉碎在寂寥的乌云下。倒挂树梢的流影,在黑漆漆的夜中等待着血色的绚丽,或是张扬的落败。濒临死亡的余香,轻柔拂去凄凉月光中洒下的惆怅。蚀骨腐心的悲鸣,隐没进夕阳边飘落的浮云之中。
不知何时?天空中又飘起了鹅毛般的大雪,雪花纷纷扬扬,随风舞动,落地后静静消融,好似昙花一现,转瞬即逝。
蓝尘心里憋了一肚子莫名的邪火,强忍着不发,他怎么也不相信,小哑巴会是个善于伪装之人,那些清澈纯洁,全都是装出来的?实则阴狠毒辣,善于心计筹谋?留在他们身边,是居心叵测?
他伸手接住几片雪花,痴痴地问道:“为何又会突然下雪了?”轻叹一声,继续淡声自语:“你去哪了?就连名字,也不愿意告诉我,我究竟在你担心什么?我们又没多熟,不过才认识……我担心你,全都是因为,你是江映雪的人,我和他乃八拜之交的兄弟。哈,下雪了,你是修炼成仙灵的雪妖吗?看来还真是江映雪养的,回去找他了吗?我……又关我什么事?”
即便他如此说辞,可自己都不信,却还在试图说服自己,努力着挣扎。
感觉记忆中,像是蒙上了一层薄雾,很多奇怪的画面逐一闪过,他看不清记忆中,她的脸,也就想不起她的名字……
“哈哈哈哈,终于等到你落单的时候了!速战速决,咱们开始谈情说爱一番,你就先从了我,全当帮个忙!”胡洁不知何时出现在蓝尘身边,她哈哈大笑,搓着自己的两只手,很是得意终于有了下手的机会。
“滚!”蓝尘说话的声音不大,却冷冰冰地很是森寒。
“说什么呢?”胡洁乐呵呵一笑,昂首阔步地摇着身子走过来,抬手就来搭蓝尘的肩头。
蓝尘手中墨剑化出,侧身一躲,提剑指着胡洁,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一字一句道:“本君、让、你、滚开!”
胡洁一皱眉头,粗声粗气道:“你吃错什么药了?哦!我知道了,你也知道小哑巴和别的男妖跑了吗?哈哈,吃醋了?她跑就跑了,刘喵喵那只猫妖,长得白净俊俏,花言巧语地嘴巴又甜,很是会讨女子欢心,姑娘们见了,自然是意乱情迷,对他死心塌地。嗳,你这不是还有我……”
蓝尘双眉一蹙,迅即追问:“你看见什么了?”
“呵,我看见猫妖拉了小哑巴的手,还捏了她的脸,最后还将她抱在怀里。猫妖还温柔地说,姥姥同你怄了一年多的气,就将大伙都赶了出来,她虽然没明说,可就是要我们寻你回去……哎!瞧瞧,你这是又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小脸都瘦脱相了!是不是又有人欺负你了?那负心薄情的男人你还想什么?乖乖同我走吧,嘿嘿!乖,听话,你再不回去,可真的没人要你了。我看看,不哭不哭,我的心肝宝贝,往后有我疼你爱你,将你宠上天去,凡事都给你做主,定不让你再受半分委屈……”胡洁说得意绘声绘色,还形象地生动比划着。
“住口!滚,滚远,你滚开,你若再敢出现在本君面前,我必诛灭你元神!”蓝尘骤然间情绪失控到激愤,怒瞪着双眸恶狠狠地吼道。
由其听见刘喵喵还敢拉小哑巴的手!捏她的脸!抱她?!真的是恨到,若下次见到刘喵喵,必要砍了他两只猫爪!开肠破肚!扒皮抽筋!亦不解恨!
这不是他想听到的,他究竟想知道什么?自己也不太清楚,宛如迷茫在一片浓雾之中……
胡洁怒瞪蓝尘须臾后,迅即转身离开了,她在蓝尘身上花了太多工夫,可这小子,就是油盐不进。她开始琢磨别的办法,一定要将他引去妖界……
蓝尘浑然若失地在街上漫无目的逛了不知多久,瞧见一家酒肆,便走了进去,要了壶酒,借酒浇愁,待一壶酒喝完,又黯然无神地走回了赵府。
天空虽然瓢着鹅毛大雪,但气温没有骤降,只是寒意稍浓,丑时左右,飞雪渐渐小了下来,但雪还未停,看样子,怕是要下到明早日出。
两位师弟见蓝尘面无表情地推门走了进来,笑着迎上前去,却闻见了他身上的酒味,两人笑笑后,换了话题,帮他分散下心情,说起了该如何解救出殷明珠?
“既然血婴去了天虞山,咱们不如也跟着去?”王二狗提议道。
陈腊梅道:“有道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怎好露出本性?血婴既然是要立威,自然不好当着众人的面耍诈。”
“此事倒不难办。”蓝尘提起些精神,勾了勾嘴角道:“渡业堂来了四位散修,说是要去天虞山,参加斗宝大会,不若我们就扮成那四人的模样混进去。”
“好主意!”王二狗一拍手道,可想了想,又问:“咱们再回去渡业堂?扒了他们的衣服换上?今日渡业堂这么大的动静,他们不会跑了吧?”
“哼!跑?人已经被他杀了。”蓝尘一瞥关在柴房里的影蝎,继续道:“尸体应该还在渡业堂,辛苦你们俩走一趟,把他们的衣服带回来,还有他们的行李。明日,不!今夜就启程,我们扮做他们的装扮,也带这副宗主,让老凯留下照顾其他人,顺便等着小师弟回来。”
蓝尘交代完后,两人点头,即刻前往渡业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