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白雾猛想起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没做,心里咯噔一跳,冷静下来时却又没心情去做,当下只当无事发生,盯着玉塘风等他回话。
玉塘风见白雾神色一沉,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事一闪而过,以为白雾看穿了他撒谎的小心思,忙慎重答道:“我五点半问过华总,他说机器有现成的,他已经从仓库领出来了,交给品质部了。品质部做个检测,写个报告,我就可以去拿了。明天一早我拿到样机立马寄出去。”
白雾道:“明天一早?莫非你忘了明天是周几?明天寄,宣小姐最早星期一才能收到,Clock的Offer她也就星期一才能发出去,这就等于凭空晚了三天,你知道三天对Clock这种大项目,有多大影响吗?”
玉塘风缩手缩脚,连忙退回座椅,说:“那我马上去品质部,催他们快点检测,今天下班前发出去,务必让客户明天收到样品。”
“别忘了把电池取出来发空运。”白雾交代完,回头往走廊而去,发现身旁只有Iris,而Beth早已离开多时了,便与Iris一起下班。
晚上八点多,白雾从地铁口步行回家,沿途吹了一会夜风,看见街边的霓虹和熙熙攘攘说说笑笑的人群,闻到各式各样小吃的香味,心情总算好了一点。
回到家,与她同居的两个姐妹在玩手机,她打了一声招呼,就进房间了。
发了一会呆,想起样机的事,于是给玉塘风发微信:“样机寄出去了吗?”
“马上。”很快,玉塘风就回复了。
白雾未再多问,十几秒后,手机“嘀”一声响,白雾点开来看,却是玉塘风发过来的包裹图片和快递单号。白雾见玉塘风把彩盒就那么放在快递纸箱里,便发语音说:“纸箱那么大,彩盒放在里面摇摇晃晃,你怎么不找点东西填充一下?”
玉塘风用语音回复说:“这是专门的样品快递箱,工厂都是这么发的。”
白雾从沙发上坐起,道:“别人怎么发的我不管,我的样机就需要包严实点。深圳到上海,一千多公里,一路颠簸,你怎么知道中途不会出什么意外。一百多块的样品要是损坏,也是公司的财产,关键是怕耽误时间。”
“知道了。”玉塘风说完,又去工厂找了几个气泡袋,填满纸箱,重新拍照发给白雾。
白雾这才给他发了个OK的手势,然后又发了一句:“辛苦了,谢谢。”
白雾把手机扔在床上,起身拿了个苹果去厨房洗了,站在阳台上远眺深圳的夜色,慢悠悠地嚼着“晚餐”。
吃完苹果,白雾洗了手,擦了把脸,回到房间,坐在沙发上挺直了腰杆并整了整仪容,才把玉塘风发来的快递图片和运单号转发给宣自珍,并告诉她,样机已经寄出去了,请她注意查收。
过了几秒钟,如白雾所料,宣自珍并未回复。于是白雾找到宣自珍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喂,白经理,有事吗?”宣自珍的电话里很吵闹,旁边音乐声,喧闹声盖住了她的说话声。
白雾瞬间振奋精神,含笑道:“宣小姐,没事,就是跟您说一声,刚才给您发了微信,是白天说的样机的运单号,样机应该明天就会到您手上,您留意一下。”
“哦,好,我知道了,谢了啊,白经理。”宣自珍无心多说。
“呃,”白雾连忙补充道:“宣小姐,是这样,样机我只发了一台,应该没关系吧?我跟公司申请了两台,但是公司说,去年一年我们发了一千多台样机,数量太多了,今年公司要控制样机数量,本来说要收费,我求了很多人才弄到一台,要不您就先用这一台……”
话没说完,宣自珍道:“可以可以,一台就一台吧!我在外面,明天再说吧。”
“好的,您先忙。”白雾怅然若失,督促宣自珍把Offer发给Clock的话,也没时间再说,只得让宣自珍挂了电话。
白雾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想着宣自珍明显是在酒吧或者迪厅,对吃喝玩乐如此重视,对项目却如此敷衍,自己以为了不得的大事,在她嘴里原来连鸡毛蒜皮都算不上,不禁有些怨愤,奈何人家是客户,说不得骂不得,只好把坏心情扔在一边,自己找点乐子。
白雾点开消消乐,自娱自乐。
一局还没完,手机上忽然冒出玉塘风的微信消息:“雾姐,顺丰把快递取走了,还有什么事吗?没事的话,我就下班了。”
白雾想了想,点开玉塘风的对话界面,却半天没有打字,她在犹豫要不要问那个问题。
十几秒后,白雾还是决定问一下,于是在屏幕上打字说道:“没事了,你下班吧。另外我问你,你说你听过我唱歌,究竟是什么时候,在哪听到的?”
玉塘风秒回:“不告诉你。”后面带着一个吐舌头的表情。
白雾懒得追问,正想切换到消消乐,玉塘风又发来了一条微信:“你唱歌真的很好听,我真心希望再听到你的歌声。”
白雾没再理会,只在脑海里搜索,自己在哪里唱过歌,会被陌生人看到听到?自忖自己唱歌除了在KTV,平时很少开嗓,连哼歌的习惯都没有,在KTV唱歌,也从来没有男人,玉塘风说他听过我唱歌,到底在哪听的呢?
白雾想了半天也无头绪,最后只得自我安慰:或许玉塘风真的只是道听途说,故弄玄虚而已吧。当下收回思绪,玩游戏去了。
玉塘风则一直等着白雾的回复,直到半夜捧着手机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