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三大宗之人?
池语这番是彻底想不出还会有谁了。
魔宗多年避世不出,本已和修行界达成短暂和解,若当真是魔宗人士,修为又如此恐怖,此番挑衅,说不定预示的,将是不久后一场浩荡的腥风血雨。
池语默然无言,半晌,道:“你先除了你身上魔气再说。”
顾渊点头。
恰逢薛崇与莫启回来,二人瞧着坐在长椅上腿型扭曲的顾渊,齐刷刷望向了池语。
池语:“看我做什么?”
莫启道:“师父你老实交代是不是你打的……”
池语震怒,“扯淡!怎么什么破坏在你心里都是为师我搞的!”
莫启忙道:“好的师父父不是你打的。”
池语:“是我打的。”
莫启:“……”
薛崇:“…………”
顾渊在一旁咬牙轻笑。
薛崇在顾渊身边坐下来,探了探他的腿骨,微微蹙了眉:“断了。伤须得将养几日,暂时下不了冰泉,少说三四天,多则半月一月。”
“可他魔气未除。”莫启道,“就算养好伤,也要下冰泉除魔气。”
池语刚准备要赶顾渊走的心思稍微有了动摇。
顾渊适时插了句话,“我若暂时安身于长青,则伤我之人断不会想到,我会委身于我死对头宗门中去。”说着他瞧了池语一眼,“待我养好伤,断然不给对方再下手机会。”
池语毫不留情戳穿他,“你被下手的时候不也没有伤吗。”
顾渊:……
莫启:好尴尬,我先走。
池语也瞥他一眼,“要我说,你不如快些走,趁着伤势未愈叫那大侠一锅端了,也好让我省点心。”
顾渊:…………
薛崇:好尴尬,欣阳等等我。
顾渊无奈道:“池长老,我暂且还在长青地界呢,您这番话容易挑起两方争斗的,懂不懂?”
池语哼了一声,“若我不懂,我现在就该解决你了,也不会还有机会让你听我逞口舌之快了。”
顾渊:………………
他好痛苦,心好累。
迫于池语的威压,薛崇很快替顾渊绑好了断腿,又从仓库里摸出来一把黑曜石的轮椅,至于为何用黑曜石做轮椅,如此尊贵,池语也搞不清楚。
轮椅一推出来,顾渊就沉默了,半晌道:“轮椅都舍得这么豪华,是打算直接抬走我吗?”
池语懒散道:“那怎么行,抬走你的不得是竹片藤条的轮椅,否则如何彰显你一宗之主的地位。”
顾渊看她一眼,“那你不得给我准备一顶金冠?”
池语嗤笑,“给你编个花环草帽要不要?”
顾渊果断道:“要不起。”
薛崇站在顾渊身后握着轮椅的把手,沉默半晌道:“池长老,若不然我先带他去看看冰泉?”
也是,在这耽搁半晌,最重要的事还没做。池语一挥手,“去罢。”
她心底说,“最好让他一去不回。”
这话当然不能当着顾渊的面说。
于是薛崇推着顾渊离开了,池语又头疼起来:如今一个两个的,都要住她月夕宫,她的月夕宫如今愈发像收留灾民的避难所了。
莫启站在她身边,问:“师父,您在想什么?”
她回望了望自己“不算大”的月夕宫,沉痛地道:“你且稍等。”
于是莫启乖乖站住。
池语回身,指了指最右边的寝殿,“那一间,是薛崇住罢?”
“是的。”
池语点了点头,再往左点了两下:“这边两间,你我寝殿,对罢?”
“对。”
“很好。”池语右手捏诀,往上一抛,一个巨大的结界霎时从半空中重重落下,将整个月夕宫对半分开:“很好,如今有了这个结界,我且放心了,什么豺狼虎豹都往薛崇那边丢,断不要放到我这边来。”
顿了顿,她着重强调,“尤其是鹤一。”
莫启焉焉地应了,“师父,你放心,我暂时还不会有师爹的,没必要放结界那么防范。”
池语:?
你这混小子是不是又欠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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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崇和顾渊按照池语的想法住进了另外半边的月夕宫,那道结界横在中间,莫启屡次看着止不住地叹气。池语被叹得不耐烦了,戳了戳他的脑袋,“叹什么气?”
“我见不到以泽了。”莫启委屈,“您的结界我打不开,寻常只有吃饭时才瞧得见他,我这是请他来做客,不是来坐牢——”
嗷一嗓子直冲池语脑仁。
池语:你上辈子是个猿猴?
她一摊手,“我说过你进出结界需要请我帮忙吗?并没有,我那结界没有限制你的活动,你想去找薛以泽,你去便好了。”
莫启的打雷不下雨顿时止住了,眯着眼睛看池语,“师父你莫骗我。”
池语眯眼,“我骗你作甚?我只觉得,你若是再于我眼前干嚎,我可能要大义灭亲了。”
说着,她搓了搓手。
莫启立时肃然后退:“不不不,不劳烦师父,我自己走,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