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想说，今天分部这边发现了昨天有人举办了一场特殊的拍卖会，拍卖会里出现了许多张的符咒……”
她吸了口气，目光灼灼地看向他：“而经过我的观察，这上面的印章基本是一模一样的……”
她接下来的话没有继续下去，相信对方也能明白她的意思。
的确，苏白很清楚她在说什么。
他在来之前就已经考虑好了。
所以他直接双手一摊，大方承认：“没错，我口中的隐士高人前辈和制作这张符咒的是同一人。”
“就是那个杜荣？”沈苏仙有些惊喜。
苏白耸了耸肩，没有否认。
沈苏仙轻舒一口气，感觉先前那股未知的压力减轻了不少。
他们下午已经派人试图接触过那个杜荣，不过对方显然也不是等闲的人，甚至连面都没见着，就是手下的人来接待了一会儿。
客气是客气，可是却见不着人，然后就是白等了一下午最后灰溜溜地回去。
毕竟杜荣这么多年在商界摸爬滚打那么多年，能取得那么多商界老板们的支持而不会被打假揭穿，这本身就已经证明了其情商不弱。
在没有官方出面强制要求的情况下，应付这个异闻会的要求简直不要太简单。
就算直接无视了也没关系。
之所以会这么客气还是看在苏白的面子上。
连面都见不着，反而还热脸贴了冷屁股，这让他们难免有些担心这位神秘高人对待他们的态度。
如果都是公平一致的对待也就罢了，大家都见不着面，都是同一个起点。
最担心的是对方会不会偏向其他的组织或是道门那边。
那他们所做的准备工作就全都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为此他们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而现在，确认了对方和苏白有关系之后，沈苏仙才算是松了口气。
至少有这一层面子在，对方也应该会给点帮助吧。
她如此考虑着，语气也放缓了许多，但旋即又是迟疑了一下。
“所以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办？”
“如果你没什么打算的话，我建议还是不要暴露的为好，之前已经交上去的那几张符咒可能没办法，不过这剩下来的符咒我可以帮你遮掩一下。”
苏白闻言有些意外，他本以为沈苏仙会将这件事情直接上报上去，毕竟这肯定是有利于异闻会实力增长的事情。
却发现这一次她做出了不一样的选择。
看来两人也的确可以算是不错的朋友了，至少她愿意先为他考虑一下。
他想了想，忽而意识到了其中的问题：“你是觉得，把我的身份暴露出去可能会引起危险？”
毕竟如果只是将这件事情告知给异闻会，然后通过他来间接获取符咒的话理应是不会有什么麻烦的，说不定还能给他赚取一些“手续费”捞点油水，何乐而不为。
沈苏仙应该不至于如此慎重到要亲自来询问他的意见的地步。
也就是说，在她看来如果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可能会产生不好的后果？
沈苏仙抿了抿茶，无奈微微一笑。
“没错。”
她又是轻叹一声：“你啊，虽然有些聪明，不过还是太小看了符咒对于他人的诱惑力。”
苏白有些不置可否，单也算是默认了。
因为符咒在他的心里的确不算什么稀罕物件。
自己第一次仿制就能做出不得了的东西，现在自己授权的杜荣也能随手赶制个几张来不带喘气的。
所以由始至终，他都只是从别人口中得到这些符咒好像多么多么难得，可是心里却没有多少实感。
只要他想并且给足够的时间，多少张都能拿到。
沈苏仙继续说着：“单从最简单的金钱的价值上来说，任何一张符咒都价值不菲。黑市里面随便一张符咒价格就在数百万，如果品质上好的，那就算达到千万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对于那些有钱的富人来说，在现在这个神秘事件随时可能发生的时代，这就是花钱保命的手段。而对于我们这样的特殊人员来说，那更是无价之宝，属于有价无市的状态！”
“而在地下组织里面，这些符咒甚至等同于从旧时代遗迹里挖出来的神秘物品的价值，可以接受以物易物，可以说这个价值更是不可估量！”
“如今道门的人地位能如此超然，除了他们实力之外，这独家的制作符咒的手段也是关键之一。”
“说实话，当初以那低价购入你手中的符咒我都有些惭愧。”
“现在你看，假如有人知道了除了道门之外还有人能制作符咒……”沈苏仙低声说着她的假设，“你觉得会发生什么？”
苏白沉思了一下。
具体的情况他之前其实已经见识过了。
那个什么“兽影门”的人就是一个最简单的例子。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个消息一旦扩散出去，那么肯定会引来大量的贪婪的窥视。
可以说这种情况下，杜荣就像是放在野兽遍地的森林里面的一块肥肉，四周正遍布着饥饿的豺狼虎豹……
谁若是能控制住他，那么就能拥有稳定的符咒来源，恐怖的利益足以让任何一个正常人眼红疯狂！
而在这之中，苏白作为唯一的一个已知联络人，且和杜荣有不小的交情，至少可以从其手中稳定拿到一些符咒。
这个消息一旦传出去同样也可能会引来不小的麻烦。
说不定有些人不敢得罪那位“制符大师”避免鱼死网破或者被借刀杀人，但是敢从侧面突破，把他设为对象……
反正他手里的也是有用的符嘛，拿谁的不是拿。
苏白几乎可以想象得到，如果他真的只是个和杜荣有旧的普通人，在面对那些危险时最糟糕的情况会如何。
不过除此之外，他也有些疑问。
而沈苏仙已经猜到了他要问什么，先一步开口语气有些低沉地说着：“虽然我不太想承认，但是异闻会内部也并非是完全的铁板一块。”
“首先是最上层的几位大人物，他们手下有各个派系的人，乃至各个精英小队都各事其主。而且此外还有一些民间的超级大财团，他们作为异闻会的股东兼主要投资人，手下也同样支持并培养有一些力量。”
“平时如果只是对付神秘事件的话，一切都还是比较正常的，矛盾会被隐藏起来。但是如果内部发生了分歧，那么也会发生一些性质恶劣的事情。”
“甚至，很可能到最后，某些人的突然死亡或者失踪，都可以以未知的神秘事件为由给掩盖过去，联盟政府那边一般不会插手过问，这或许也算是异闻会的某种‘特权’吧……”
她说到最后也不免苦笑了一声，神色间有些微的失落。
最后一句话虽然十分简略，却也能从中感觉到某些被隐藏起来的过去。
她在异闻会里面这么多年，想必多少也见到过了光鲜的外表下，那些不为人知的肮脏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