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少年闻言点了点头,又坐回云止身边,端着粥继续慢吞吞地喝着。
云止见他那副乖巧模样只觉手又痒了,她弯了弯手指抑制冲动,正要端起碗继续喝粥,又突然想起什么般将它放下。
提到手这个话题,她忽然道,“你手上的伤没有抹药罢?”
裴祁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后摇了摇头,“早就结痂了,现今都快好了。”
云止闻言点头,若有所思。
忽又抬头叮嘱道,,“雕刻的刀给你放桌上了,待你手好后,若是手痒想雕刻就雕罢,若只是雕些简单的物件就更好了。”
裴祁听着,突然问,“为何?”
云止将碗放在桌上,轻声回答,“那样你就不会留下那么多伤了。”
他手心密密麻麻一片都是,光是看着都瘆人。
少年微启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然而薄唇启启合合片刻,却也未曾吐出一个字。
他很想告诉阿止,其实他想问的并不是她为何劝他雕简单的物件,他想问的是…
既然担心他受伤,为何不抢夺他雕刻的刀呢?
若是刀被抢,即使他再如何想要雕刻,也是下不了手的。
裴祁眸光闪烁,突然垂下眸子低声道,“不雕了。”
其实他自己心里清楚。
阿止这般做只是不想剥夺他的乐趣。
即使这样会使他受伤,她想的也是尽可能避免,而非将刀抢走直接杜绝这个可能。
裴祁这般想着,突然有些自嘲。
或许这就是他同阿止的差距,他注定无法松口,所以半步的让步也不愿。
这也是他们曾经彼此折磨的原因。
云止怔了一下,下意识地反问,“你说什么?”
少年抬起头看她,唇边翘起一个笑容,他再度重复,温声道,“我说我不雕了。”
还不等云止问原因,裴祁已然自顾自回答,“上次雕了那般久,却因为一次雕错整个物件都废了,还落得那么多伤。”
他说着,嗓音有些闷,“又费时间又费力气,还不一定能成功…”
“太亏了…”
云止听完,忍不住地笑。
原来裴祁自己也知道雕刻又苦又累还受伤,如今吃了亏终于打算放弃了。
她倒是满意,点头称是,“如此也好。”
少年轻轻地嗯了一声,将少女摆在桌上的碗拿起,往后厨走去,“我去洗碗。”
铃铛已经雕成,他又何必多废力气?
见着少年离去的身影,云止坐在原位,撑着下巴看向门外。
说来也奇怪,近日系统格外安静,就连偶然的闲聊也不曾。
虽说平日它就少言,除却裴祁性命受到威胁以及云止寻它谈话,它都不曾主动言语。
但如今云止的铃铛都被调包了,它却依旧沉默寡言,不闻不问,仿佛对此事并不知晓。
又或者换一个说法。
就好像它不存在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