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前,他在龙渊阁冥思打座,身体里突然有回流的仙力,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泠心肯定出事了。
待他利用那少得可怜的微薄仙力分身下界后,才得知她居然历了红雨,还与那幽冥涧十殿阎王转轮王定了亲。
磬竹痛心不已,那弱如凡人的分身阿七,更是在泠心观内大病了一场,险些都要丧在自己手中了。
汜水镇镇外的怜花庙殿,他再见到她时,她一袭白衣超然脱俗,手持梨花残枝淡定从容,举手投足轻颦浅笑间渗透出的睿智与沉着,都是他从前不曾见过的,还有那双如秋水般的盈盈明眸,更是令他心神震颤。
她本就该如此,这才是泠心原本的样子。
也许一切正如轻鸿所言,她是存了要与他断个干净的心思,才去历那有着剔骨之痛的红雨,想着要劫后重生的,他带给她的从来就只有厄运与苦难。
可他能把她让给薛郾吗?他真的能甘心吗?
眼下是又冒出了一个慕容芳,那是他欠下的糊涂债,他不能让慕容芳再次伤害泠心。
磬竹望了望前方不远处的太清殿,往常他都是绕着太清殿走的。
现下却寻思着要不要过去,去向太上老君低个头,或是论个道什么的。
九幽之境这边,昼永与夜晓一前一后落地。
圆形如塔楼的狭小空间里,上不见天顶,四周墙壁如同一个铁桶,只高低不一的伸出一个个长长的铁销钉,销钉下悬着的铁链上拴着几火盆。
然,再无其他,无门无窗,更无通往下一层的门道。
几尺见方的实地上,隐约可见些许斑驳血迹,他们找了一圈也不见若狸的踪影。
墙上挂着火盆的销钉,也几乎都被他们试了个遍,既不是机关又不是暗门。
二人找得脑门都生汗了,这时怜花一袭白衣翩然着地。
“娘娘,没见着若狸,我们在这里也没找到去往下一层的通道。”昼永有些不好意思的上前,朝怜花禀报道。
“嗯,对了,阿七可有下来?”怜花一面探着墙壁,一面随意的问道。
“没有,孙道姑也还没下来。”夜晓说道。
她是叫习惯了孙三娘做道姑的,孙三娘也确实是一身道姑的扮相,众人也就没纠正夜晓的称呼了。
“我们先去下一层,一边找若狸,一边等他们吧。”怜花说道。
既然孙三娘也还没到的话,那阿七估计也还在后面,有她在,怜花也就没太在意阿七的迟到。
她说完,继续在墙上摸索着,突然“咔”的一声响,她似乎瞎猫碰着死耗子了,居然摸到了机关。
只见他们脚下的实地,如同先前见到的盆地中央那般,一个黑洞以圆为中心,逐渐扩大,直至他们脚下的实地全部消失。
三人第一次见此情形,偏四周墙壁上除了挂火盆的销钉之外,再无其他可以任他们借力的东西,三人便猝不及防的随着空洞直往下坠。
昼永落地的那一刻,一个飞身将有些重心不稳的夜晓接了个满怀。
怜花轻盈落地,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又去墙壁上各种摸索,寻找去往下一层的机关。
昼永那小子心慕夜晓的事,她曾听孟婆给她八过,只可惜夜晓心里只有薛郾,对昼永是一百个看不上,也一百个不情愿。
夜晓被昼永揽腰护在怀里,刚一着地站稳,她就红着脸一把推开了昼永,生怕被人看见似的,还不断的去看怜花的表情。
昼永也不气恼她如此举动,也许是懒得跟她计较这些,也或许是被夜晓冷落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