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三娘?我是不是可以叫你一声轻鸿啊?”阿七抬眸问道。
“如此说来,我也该唤您一声少公子了。”孙三娘说着,便降落到了阿七身前,淡然一笑道。
“为什么不告诉怜花,你的真实身份?”阿七问道。
“什么是真实?少公子不也隐瞒着自己的身份吗?”孙三娘寻了块干净的石块,也坐了下来,摆出一副要与旧主促膝长谈的深情模样,可面上却全无昔日的敬重之色。
“你如今这样,就没想过与管荣联系吗?”阿七缓了语气,也转开了话题。
他如今不知轻鸿是敌是友,单看她对怜花倒是顶恭顺有礼的,可她目前对自己,那绝对算不上友好。
“他不是在泠心观,好好的当着他的观主吗?我与他联系做甚?”孙三娘目光微冷的看着坐在地上的阿七,反问道。
“好吧,那我便不与你绕弯子了,你可知弦儿的下落?”阿七问道。
“呵,少公子这个问题有问过少夫人吗?或者有好好的问问端容吗?”孙三娘毫不客气的说道。
“轻鸿,你我之间就不必揣着明白装糊涂吧?当年怜花祭身的血阵,都还是你帮着画的呢,她把弦儿交给你,你又把孩子带到哪里去了?这事我问得了别人吗?”阿七言辞犀利道。
曾经相敬如宾的主仆突然间就撕破了脸,孙三娘面对着明显不耐的阿七,丝毫不虚的稳坐在石块上,好整以暇的盯着他看了半晌,内心只觉无比凄凉。
那是他的亲生骨肉,他又是怎么下得去手,要取那无辜幼子性命的?
孙三娘也懒得去想了,昔日他与少夫人那般恩爱情深,连少夫人都护不住那孩子,她又如何护得住?
她扯了扯胸前的衣襟,将衣服拉低了许多,露出了左肩处大片雪白的肌肤。
“你,你做什么?”阿七瞠目结舌的喊道。
孙三娘也只露出了肩胛骨处的一道伤疤,就住了手。
“呵,少公子看见这剑伤了吗?”孙三娘淡笑着问道。
见阿七不语,她整理好衣衫,语气平静得近乎是在叙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般。
“这剑伤是端容刺的,他那一剑可是一点情面都没留呢!当初跪在少夫人面前想要求娶我时,还曾立下誓言,一生一世护我周全,他便是这样护的。当年管府大乱,我根本就没有机会带走小公子,端容的那一剑直接要了我的命,少公子,轻鸿是真的没有带走少公子,我不管你信与不信。”
“你说端容刺死了你,那么现在的你该做何解释?”阿七怎么可能会相信她的话,她现在可再也不是当年那个清纯善良的轻鸿了。
“那就得问少公子了。”孙三娘站起身来说道。
“问我?”阿七只觉莫名。
“我本也没有时间在这里与你闲话家常,我还是直接告诉你吧,是慕蓉芳,她救了我一命,慕蓉芳这名字你应该没忘干净吧?少夫人去了汜水镇,在那里盘桓了一个月,就是慕蓉芳的主意……”
“你说什么?慕蓉芳?你,你与她是一伙的?”阿七激动的打断了孙三娘的话。
“我怎会与她为伍?我就只欠着她那一份情,况且,少夫人在汜水镇不是也没出事吗?”
“那现在呢?来九幽之境你又是受了谁的指使?”阿七蹭的一下站起身问道。
“我若回你,来九幽是我自己的主意,你信吗?”孙三娘凛冽的扫了阿七一眼,冷声说道。
她那眼神竟让方才有些激动的阿七,镇静了不少。
他的确是有些怂了,毕竟以他现在的实力,轻鸿想要取他性命,便是如同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你们想要洗尘珠,那就帮我灭了九幽魔,不过分吧?况且,在这里,除了九幽魔所处的第九层,其他地方可都是我说了算的,你觉得我会让少夫人身处险境吗?”孙三娘直视着阿七的眼睛说道。
“你,你就是魂灵罗,对不对?”面对这样陌生的轻鸿,阿七心里莫名有些发毛。
“不错,我就是魂灵罗,将你关来这里,便是没有打算放你出去的。”孙三娘抬起左手,只轻轻一挽指,阿七就被一圈圈黑气捆绑住了四肢,架在半空中丝毫不得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