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怜花踉跄着跌坐在长街上,受惊的马眼看着就要奔至近前了,林逸丰慌乱的拽紧缰绳,却没有丝毫作用。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白色的身影从客栈二楼窗户跃出,沿着屋檐几个轻盈的跳踏,如谪仙一般飞了下来。
他身轻如燕的落在马匹一侧,准确无误的在骏马的马肩隆上轻拍了几下,那马突然止了蹄子停了下来,还朝着他打了个响鼻。
林逸丰讶异的看着管长生,可男人看都没看他一眼,就走向了离马还有几步远的沈怜花。
管长生才将沈怜花扶起来,她一双眸子盈盈秋水一般,颤着声音问道:“长生,是你吗?”
管长生一怔,本来扶了她起来就要收回的手,却被沈怜花紧紧握住,她手心有些濡湿,应当是先前过度紧张惊出了汗水。
怜花见面前的人不语,握着管长生的手向他走近了些,顺着他的手臂,摸到了管长生的脸,这是她第一次这样抚摸他的脸。
管长生像是被人施了定术一般,不知该作何回应,眸眼复杂的看着这个昨夜,还跟她婶娘说着要与他和离的心头好。
“长生,我,我就知道是你,我很害怕,我似乎闻见死亡的气息,长生,我以为我要……”沈怜花已经有些泣不成声,一双手颤抖着环抱住了管长生的腰,将脸埋进了他温暖的胸膛。
向来看淡生死的沈怜花第一次这样失态,她原本极淡定的等着厄运的降临,可当她嗅到熟悉的气息时,居然有些贪恋生存,贪恋他的怀抱,所以才会在确认来人是管长生时,卸下了最后一丝坚强,愈发觉得委屈难受。
管长生胸中酸涩不明,将怀里的沈怜花又抱紧了几分,笑道:“傻瓜,你表兄大婚,我怎会不来?都是我不好,我来晚了,让你受惊了。”
他这话是看着坐车马上,愣怔的看着他们抱在一起的林逸丰说的,他的笑竟有几分得意之色。
“嗯,都怨你。”怜花重着鼻音的哼唧了一声,那声音像极了在撒娇,还将脸又往管长生胸膛里蹭深了几许。
管长生的心已经软得一塌糊涂,先前所有的怨气和不愤,只在一息间就瓦解冰释。
他弯腰一把将沈怜花打横抱起,对着渐渐围拢过来看热闹的人群说道:“这是在下的妻子,方才受了点惊吓,借过一下,借过一下,让各位见笑了。”
在管长生身后,余下了一片掌声和唏嘘声,少年是正当年又风雅俊逸,女子虽有缺陷却也温婉美丽,当真是一对佳偶。
轻鸿理了理衣衫,方才她差点就让人给挤扁了,跟少夫人被挤散的那一刻,她惊慌得心脏都快要跳到嘴里来了。
看到自家公子如天神一般的降临,她的心才落到了实处,想不到少夫人竟然也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抱着人不撒手,下回她一定要拿此来取笑她一番。
看着管长生抱着沈怜花走远,轻鸿倒没了要跟上去的心思,而是寻着一旁的沈怜花的婶娘去了,这个时候就该多给些时间他们二人独处才是。
林逸丰呆愣的坐在马上,看着他抱着沈怜花去了客栈方向,看着她的手深情的环住他的脖颈,头埋进他怀中,原来她对管长生已如此依念,她看不清事物却依旧能认出他。
喜娘及一应迎亲的人员,立时又回到了队列,热闹喜庆的吹奏声重新响起,长街上的那个小插曲,很快就被这喧嚣声给掩埋掉了。
管长生直接将沈怜花抱去了客栈,没有抱回管荣歇息的那间客房,而是示意管荣立即去重新开了一间上好的客房。
人都被放到了床榻上,沈怜花还有些不好意思,她方才应当是逾矩过于黏人了些。
“长生,我,我方才是因为过于慌张才会那样的,我……”
怜花话还未说完,就被管长生托住后脑勺封住了唇,未说完的话,也全数被吞没在两人纠缠着的唇齿间。
就在两人吻得难舍难分身心投入之际,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管长生一把将怜花护进了怀里,不让来人看到她的脸,才又瞪向打搅了他好事的管荣。
管荣吱唔着道:“对,对不起,那个,那个你们继续。”
说完哐的一声把门给带上,人就飞也似的跑了。
他家主子是真行,这还是青天白日呢,啊呸,昨夜里还抱着他,喊着别的姑娘的名字呢!
“是管荣,没事了。”管长生放开了沈怜花,手指轻抚着她那颜色正好的唇,声音低沉温柔道。
他望着她面颊上的绯红,眸眼炙热。
他将人拥进怀里,附在她耳畔喃声道:“怜花,我想你,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
“嗯?”怜花声音迷蒙。
她那迷蒙的声音,仿似挠在了管长生心上一般,他艰难的吞了口口水,嗡声道:“怜花,我们,圆房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