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大魔头烛幽,居然也有好心做好人好事的一面。”青羽感慨道。
讲真,她对烛幽的原印象其实并不多好,但从方才聚英阁,再到现在从戚诗染口中所述来看,他似乎也是个极有人情味的鬼。
“大魔头只是他在外间的名号罢了,在郾归城里,他就只是个不折不扣的宠弟狂魔。”戚诗染淡笑着道。
青羽一脸兴味,“他们兄弟感情这么好的吗?”
青羽或许不知道戚诗染,可戚诗染却是知道她的,那个短短几日就俘了她家阿垚哥哥那颗千年浪子心的小姑娘。
她对青羽也是怎么看怎么喜欢,不愧是她家哥哥看上的女人,真诚坦率落落大方。
“嗯,其实早些年他们也是误会颇深,近几百年才前嫌尽释感情愈发深厚的。”戚诗染按耐不住想要给烛垚当助攻,挑起话头道。
青羽内心的八卦之火果然被撩起,缠着戚诗染想要吃一口他们兄弟的瓜。
戚诗染却面露难色,“我确实知道不少他们的过去,而且绝对的货真价实,只是……”
“你是怕烛幽还是怕阿垚?戚阁主放心好了,他们任何一个找你麻烦的话,你就说是我硬逼你的,一切自有我兜着。”青羽拍着胸脯道。
戚诗染等的可不就是这句话么,于是拉了青羽双双坐下,一边招呼着上好的糕点,一边给她讲起了烛幽兄弟的事。
烛幽出生于名不见经传的一个小国,当地国民民风淳朴,民众亦是团结互爱,不论是抵御外侮还是赖以生存,国民自有三宝:刀,火,弩,国家经济贸易发展趋势也皆为良好。
烛家祖祖辈辈以制弩为生,更是皇家御赐的制弩世家。
父亲烛秉楠是现任家主,烛幽自小习文练武智勇双全,制弩技艺得父辈亲传,也甚是精湛卓绝,年方十四时已名动一方。
既是烛家下一任家主的人选,又是族中同辈之楷模,更是小他十岁的胞弟烛垚眼中的神,烛幽对其弟也是爱护有之。
可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谁曾料想到,原本家世显赫前程似锦的一双少年郎,也会有一朝跌至谷底任人欺凌的时候。
烛幽十六岁的生辰宴,烛父烛秉楠把宴席办得十分隆重,亲朋好友及城中德高望重之辈齐聚一堂,可最后却是以凄惨二字收场。
说是掌勺的厨子因嫉恨主家富贵,伙同他人在饭食中投了毒,堂上众宾客中毒程度深浅不一,好在都保住了性命,唯烛幽父母双亲中毒颇深,无力回天双双身亡。
昏聩无能且贪财好色的叔父烛秉槐却在此时站了出来,打着为兄嫂报仇血恨之名,将厨子等人草草射杀在当场,还故作大方的散去烛府尽半数家财安抚一众宾客,最后又以烛幽未及弱冠,烛垚过于年幼为由,在众人的拥护下入驻了烛家的制弩坊,暂代家主之位。
失了至爱双亲的烛幽,眼睁睁的看着叔父一家吃相难看的占据自家家产,在父母倾尽半生心血的制弩坊里耀武扬威。
他抱着年仅六岁一直哭喊着要父亲母亲的烛垚,逼着自己接受了这个看似意外的意外,自此收敛锋芒甘居他人篱下。
父母的意外烛幽最怀疑的人就是叔父,烛秉槐与自己父亲非一母同胞,嫡庶有别,且关系又素来不睦。
如果自己双亲不在了,此时叔父是最大受益人无疑,毕竟对外烛家尚需年长的嫡系辅以支撑,对内制弩坊也还要烛氏亲身打理经营。
这种种烛幽都铭记在心,也一直没有放弃找寻证据,他在心里暗暗发誓,待有朝一日查得真相,定叫残害至亲之人血债血偿。
谁知七七刚过,府中白幡才一撤下,烛秉槐就急不可耐的将烛幽兄弟赶至偏僻的小院居住,还大张旗鼓的又迎了一房貌美小妾进门。
对于烛秉槐的无耻嘴脸,烛幽除了故作糊涂就只能视而不见,他目前最要紧的是韬光养晦,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
可狼子野心的烛秉槐对他们兄弟二人,早已是巴不得除之而后快,又怎会给他任何喘息之机,反正叔侄俩是明里暗里各种较着劲。
就在烛秉槐小妾进门几日后的一天,烛垚突然不见了,这下是差点把烛幽给急疯了。
尽管烛家遭此不幸,可烛垚只是个孩子,平时又是父母捧在手心里宠着疼着的,再加上又有兄长护着,自然就比同岁孩子顽劣了些。
烛幽千防万防却还是把弟弟弄丢了吗?
那夜烛府灯火通明,烛秉槐虽不甚乐意,却还是顾全了脸面,派了不少人手帮着找,几乎是把烛府翻了个底朝天,可连个孩子影都没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