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崔青山开口欲辩却被南乔一口呵住,“木什海来了!”
雪岭两侧高山,中间峡谷不适合安营休整,可过了雪岭往前二十里便是丹凤河,而丹凤河的北侧便是丹凤城,待明年春暖花开,这丹凤河便是一道天险!
夜逸风可不打算让木什海过好这个年!
峡谷山陡坡高路窄,若不是被逼到走投无路,木什海断不会在雪天选择这样一条路。
“警戒,大军成一字排开,快速通过!”木什海警惕的望着周围的山脉,这儿绝对是一个绝佳的伏击之地。
马蹄下都绑了防滑的铁链,一步一个脚印的拉着沉重的辎重。
警惕了半晌的戎狄军在过了半谷平川后再次恢复了垂头耷脑的神情,冷啊,饿啊,看着前面吃力的老马脑子里想的全是围着篝火来一顿热乎喷香的烤肉多好啊!
陡坡之上,马更吃力了,粮草不足,辎重又多,雪地早就被结结实实的踩成了一条冰川。
人有失足,马有失蹄。
牛皮绳受不住辎重的重量,自第一车滚落便如骨牌产生的连锁反应一般,依次受惊、倒下、混乱了起来。
马儿本能的躲避和兵卒冲撞在一起,峡谷幽窄,行动笨拙。
“两边的山一炸,饿上他们十天半个月的,一把火烧了尸体省事!”南乔道。
崔青山听的毛骨悚然,小声嘱咐着身边的亲卫:娘娘葱,独头蒜,仰头女千万不能招惹!
众亲卫想点头附和,余光只觉着有冷箭盯过来,默默垂头不敢言语。
*
长夜未尽,天色将明,房中只留了一盏灯,隔着重重叠叠的帐幔月轻玉蹑步下榻,坐在书案桌前,箱笼里装的都是绿筠生前为她整理过的物件。
不由得伤神。
早些年写过的信件现在再拿出来翻看一二,少女情思惹人心怜。
抬手,一一焚去。
“小姐!”冬香推门而入,手中捧着炖好的阿胶燕窝羹,脸上错愕。
“不是叫你歇着怎么又起来了?”月轻玉看了一眼冬香的气色,手中的动作未停。
“才去看过小公主,睡的正香,小姐一般都是这个时辰醒天寒的很,先吃点阿胶暖暖胃。”
冬香听月武说,不论是羹汤、鱼饼、清粥、肉羹之类,没有一样能的月轻玉的青眼,即便是怀胎之时也是小尝几口,勉强吃下也会返吐不少。
从前,绿筠的燕窝儿做的最有滋味儿,冬香看过学着作与月轻玉吃。
“小姐何苦烧了这信,无聊时看一看也是个念想。”
相思本是无凭语,莫向花笺费泪行。
月轻玉希望自己走后,有关自己的人和事大家都能淡忘了。
将碗向冬香那侧推了推,道:“南先生天天嘱咐着让进补,吃的舌头都腻了,你脸色不好,快多吃些。”抚了抚冬香的侧颊,只觉着比以往瘦了不少,神色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