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桀一怔,眨巴着眼睛挺无辜:“刚你不是说要洗头?”
“我说洗头那是待会儿自己洗……”江陌哭笑不得地跳下病床往角落里躲,“你你你……东西放下!”
“护士刚跟我打小报告了,说你伤口扯拽得有点儿发炎,为了不影响明天出院,最好不要乱动。”邵桀放下暖壶拖过板凳,并不理会这位成年护头发人士的痛苦,“就是洗发露是借的护士站,先凑合用。”
幼年时期过分调皮捣蛋以致推剪割伤屡遇“血案”的阴影在先,江陌时至今日都对理发店洗剪吹等被别人摆弄脑袋的相关活动视作体罚上刑,没做好心里建设之前,抱着脑袋躲得老远:“你这什么毛病非要给人洗头?”
邵桀抿了下嘴唇,稍稍回想了一番自从他搜索过“有助于女性伤口恢复的菜单”之后,手机一度被关联推送的那些产后护理一二三,抓了抓通红的耳朵尖:“照顾病号帮忙洗头这是最基本的,而且我在追求你嘛,那肯定是要——”
江陌眨了眨眼睛,感觉自己慌措恍惚得没太听清:“……等会儿?你说追什么?”
“……追你啊。”邵桀略一咋舌,对江警官这套明知故问的装傻策略稍稍有那么点儿心生不满:“不然呢?我在这儿伺候你,尽孝呢?”
江陌一时瞠目,半晌没说话。
邵桀这一遭坦坦荡荡轻描淡写,仿佛只是把这么点儿已经达成的默契拎到明面上来,殊不知这样一个无心之举,囫囵个儿地把江陌勉强还能开解推脱粉饰太平的搁置不管砸了个稀烂,一切另有所图的示好乞怜都不能再倚仗着距离疏远而擅自回避曲解,佯装视而不见。
时才建立不久的平衡被打乱,小小地漾起了一圈于邵桀而言喜闻乐见的波澜。
但江陌优柔寡断了一段时间,事已至此显然得决绝地来个直接了断,以免误会加深,反倒给这个小孩儿造成什么无妄的伤害。她叹了口气,觉得还是得趁此难能可贵的机会把话先说明白:“打住啊邵桀……图个新鲜玩儿一玩儿就得了,你还来真的?”
“江警官,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不着调吗?”邵桀听见这话简直气乐了:“就是因为你还不接受,我才要追求你啊,不然那不是耍流氓吗?还是说……江警官就喜欢不着调的?”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江陌只当是她话没说明白,让这小孩儿误以为是自己在诋毁他的品行为人,拧巴着眉头凑上前:“我没搞懂,你……图什么?”
“……图你气人,图你不洗头,行了吧?”
邵桀实在是不太想在这么个跟暧昧氛围毫不沾边儿的红水盆绿暖壶跟前继续就这段挑明的追求关系探讨出什么明确理性的结果出来,伸手捞住江陌没受伤那侧的肩膀往前一带。
“我要生气了,你闭嘴,站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