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建端起檀木托盘,走出房间,把门锁上,钥匙交给李咸鱼,然后回家去了。
隔日一早,李咸鱼带着吴木匠去酒楼开始挂牌匾,而甄建则穿上了官服,去太医院报到。
太医院在大内,也称皇城,大内有很多官署,寻常百姓是不可进入大内的,甄建有太医院的任职信和名牌,自然顺利地进去了。
找人打听了一下,来到太医院,刚进去,守门的人便喝问:“你是哪里的,为何从来没见过你?”
甄建道:“我是新的头疾科御医,今日前来入职。”他说罢取出自己的任职信和名牌递了过去。
那守门的看了眼名牌,又看了一遍任职信,然后难以置信地望着甄建,毕竟甄建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怎么可能来太医院任职,而且一来就是御医,但这任职信是他们院使所发,做不得假,他只能道:“你随我来。”
说罢带着甄建进入太医院的中院,中院里有很多药架,许多人在忙着把药材拿出来晒,穿过中院的曲廊,就到了胡院判的单独小院,只见一个须发花白的老者正在院子里练五禽戏,五禽戏是养生体术之一,太医院的人几乎都会。
“胡院判,这是头疾科新来任职的人。”
胡院判停了下来,打量了甄建一眼,朝那人摆了摆手,那人退了下去。
胡院判返身在石凳上坐下,问道:“叫什么名字?来任何职?”
“回大人,卑职甄建,来任御医。”
“你就是甄建?”胡院判眯起了眼,很显然,他听说过甄建。
甄建点头道:“是的,胡大人。”
胡院判起身,呵呵笑道:“听说你前段日子皇上在宫外头疾发作,是你为皇上止住了头疾,年轻有为啊。”
甄建从他的笑意中感觉到了敷衍的意思,于是他也敷衍道:“运气而已,胡大人过誉了。”他说着把自己的任职公文递了上来。
胡院判接过来看了一会儿,收起了任职信,道:“随本官来吧。”说罢带着甄建走出了院子。
又是一阵七弯八绕,来到了一个院子,院子里七八个人正在忙着晒药材,不过从他们的衣饰就可以看出来,他们的职位不高,估计也就比杂役好一点。
胡院判带他进入头疾科的屋子,首先入眼的便是一块宣传栏模样的大木板,上面挂满了名牌,每个木牌上都写着一个名字,不用想也知道,这肯定是类似于打卡签到的东西,来上班的时候,把名牌挂上去,说明今天来上班了。
果然,胡院判解释道:“先把自己的身份牌给挂上。”
“是。”甄建颔首,然后上前把名牌挂在了木板上。
胡院判道:“挂在最高处。”
甄建看到最高处有个钉子空着,他就把自己的名牌挂了上去。
胡院判道:“以后每日来,先把自己的名牌给挂上。”
“卑职知道了。”甄建看起来老老实实地答应,心中却在想,“挂名牌?不可能的,我那么忙,一个月能来一次就算不错的了,我就不信你们还敢裁了我。”
然后,胡院判给他科普起来:“在太医院,院使最大,然后是院判,御医,吏目,医士,医生,这头疾科是专门为皇上设立的,有吏目二人,医士三人,医生五人,学徒杂役八人。”
甄建闻言讶问:“没有御医么?”
“没有。”胡院判道,“在这头疾科,你最大。”
“是么?”甄建闻言双眼放光,一阵开心,皇帝还真给面子,一下子就给自己弄个御医的职位,靠谱。
他正开心着,忽闻胡院判又道:“以前头疾科有过两个御医,不过因为治不好皇上的头疾,皇上头疾发作时没能控制住理智,迷迷糊糊间就下令把他们给斩了,之后再也没人敢来坐这个职位。”
甄建闻言愣住了,然后他的表情变得很精彩,敢情自己坐上了整个太医院最危险的位置。
胡院判露出些许笑容,继续说道:“自从头疾科没了御医后,都是我和许良许院判轮流为皇上诊病,每次都是胆战心惊,这下可好了,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