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桓也笑呵呵道:“对,大家畅所欲言,放自在一点。”其实他也是在提醒众人,祁王算不了什么,对他们的事情,造成不了任何影响。
这时,探花郎许杰拱手向着众人一礼,然后道:“方才诸位大人问我们三人是否成家,不如就由晚生先来说吧,晚生家境虽然算不上贫寒,但也不宽裕,这些年一直忙着寒窗苦读,尚未成家。”
待他说完,榜眼魏坤则道:“魏某成家了,不过原配廖氏只为魏某诞下一女,之后再无所出,却又不许魏某纳妾,去年秋天,魏某一怒之下,将她休了。”
众官员闻言都会心一笑,为什么笑,因为这就是传说中的“中举休妻”,很多书生对家中妻子不满,一旦考中了举人,有很大可能会休妻,因为举人在大楚是很有身份的,有机会补缺做官,就算做不了官,也是可以自由出入县衙,在身份上与县太爷平起平坐,属于准特权层,每月也有不菲的俸禄可以领,坐在家里什么事都不用做,也比平头老百姓活得滋润,想要再娶一个条件优越的妻子实在很简单,更何况,举人可以参加会试,一旦中了贡士,那就飞黄腾达了,而魏坤说去年秋天休妻,很明显就是在秋闱之后休的妻。
魏坤说完,便轮到曾嶙了,曾嶙可是重头戏,毕竟他是状元,曾嶙向着众人一拱手,缓缓道:“曾某是襄阳人,原配夫人数年前死于图勒人刀下,现在膝下遗有一女。”
听完三人的话,众官员尽都暗自兴奋,摩拳擦掌,三个人都是单身,好事啊,大家要开始竞争抢女婿了。
太常寺少卿冯友良生怕别人跟自己抢,抢先第一个发话道:“曾状元,老夫的女儿今年十八岁,如今还待字闺中,既然你眼下也无良偶佳配,不知可愿与老夫的女儿结成连理,你放心,小女之所以至今未嫁出去,就是因为老夫眼光太高,小女样貌不俗,而且老夫家教甚严……”
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这冯友良把自己女儿夸得天上少有,地上罕见,一旁的许多官员却暗自掩口偷笑起来,他刚滔滔不绝地说完,吏部侍郎蒋欣便戳他轮胎了:“冯大人,你可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啊,你那女儿,啧啧啧……体型肥硕,只怕比状元郎还要重上三十多斤吧。”
曾嶙闻言心头一突,比自己还重三十多斤?那岂不是有一百一十斤(未来世界180斤)?一个女子这么重,他不敢想象,因为他还从来没见过这么胖的人呢,难怪蒋欣用上了“肥硕”二字。
“你……”冯友良闻言气得不行,然而却又不好发飙,毕竟人家说的是实话,而且秦桓在场,他不敢乱来,只能忍气吞声。
其实为了争夺新科进士做女婿,这样互相撕逼的场景并不罕见,要知道,进士是可以直接入翰林院的,翰林院虽然没有太大的权力,但却是宰相的摇篮,大楚朝堂上,但凡能拜相的官员,八至九CD在翰林院待过,所以说,进士的前途是一片光明的,他们此刻争的不是女婿,是潜力股。
把冯友良挤兑得不说话了,蒋欣笑眯眯地望着曾嶙,道:“状元郎,老夫有三女,小女儿年方二八,待字闺中,自小便受老夫熏陶,喜爱读书,状元郎你才华横溢,若你与小女结成姻缘,也算是珠联璧合……”
他刚说完,只见御史中丞刘洵嘿笑道:“蒋大人,老夫听说你那小女儿自小便腿脚不好,走路一瘸一拐,别人不知道,我却是知道的呀。”
“刘洵!你……”蒋欣闻言气得瞪视刘洵,自己女儿天生跛子,也是因此,他从未让自己的女儿出过内院,外界一直不知晓,也不知这刘洵怎么会知道的,今天在这里把这件事抖出来,这让他女儿以后还如何嫁人。
冯友良见蒋欣吃瘪,他很开心,幸灾乐祸笑道:“哎哟,原来蒋大人的女儿竟是个跛子,蒋大人藏得好深啊,哈哈……”
蒋欣郁闷得直翻白眼,拿起酒杯就是一顿猛饮。
众官员互相撕逼揭短,仿若闹剧,秦桓也不阻拦,他不在乎这三位进士最后与在场的哪个结成亲家,因为在场的官员都是他的人。
很快,许杰答应娶兵部尚书女儿,魏坤答应娶大理寺少卿的女儿,曾嶙却将所有官员都拒绝了,这让大家不太开心,秦桓也渐渐皱起了眉,这样不识抬举,这明摆着是不想上他这条船啊。
在曾嶙又拒绝了一个官员后,全场渐渐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望着曾嶙,秦桓的脸色也很不好。
就连祁王都暗暗为曾嶙捏了一把汗。
曾嶙见时机已到,忽然起身向秦桓一礼,恭敬无比道:“秦相,晚辈想要向您求一门亲事。”
“嗯?”秦桓闻言双眉一挑,疑惑问,“向老夫求一门亲事?”
“正是。”曾嶙一本正经道,“晚辈早就听闻相爷膝下有两女,大女儿如今豆蔻年华,待字闺中,晚辈今日斗胆,希望相爷能将大小姐许配给晚辈,晚辈定当结草衔环,做牛做马,无以为报。”
一语说罢,他长身一揖,众人皆时候目瞪口呆,然后便窃窃私语起来。
“这曾嶙,居然想要直接巴结相爷,野心不小……”
“这是个狠角啊,得防着点。”
“难怪瞧不上我们,原来是另有所图,啧啧……”
……
秦桓目视曾嶙,脸上神色变幻,说不上是喜还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