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铸闻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什么叫我喜欢说废话?
明明是林雄那只老狐狸喜欢绕老绕去的好不好,不跟他打太极耗一耗,明明是你帮了他,却还搞的跟你得承他一个人情似的。
不过他也懒得争辩,夹了一片灯影牛肉放在嘴里吱嘎吱嘎地嚼了几下,又送了一杯茶汤进嘴后,这才问到:“好吧,你父亲让你过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事?”
看着杨铸脸上那副“你父亲找我准没好事”的表情,林可染心里一阵憋屈,但想了想今天过来的目的……
她沮丧地叹了口气:“好吧,这次找你,的确又是想要麻烦你。虽然我父亲找了很多理由,但归根到底就两个字……保我!”
!??
杨铸一脸惊疑不定地看着林可染:“保你?……你犯什么事了!?”
林可染摇了摇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没犯什么事,但是当初去国外溜达的那一圈,却很是惹了一身麻烦!”
杨铸皱了皱眉:“你不过就是出去【学习】了一圈,除去大豆和金属铜之外,中间最多就是让你自己下场在浓缩西番莲汁的期货市场上小小实操了一把……这事能有什么麻烦?”
这倒是实话,虽然林可染参与了之前的行动,但出于保护的考虑,仅仅只是让她一边观摩一边出主意而已,一些环节并没有让她亲自下场——从某种角度来说,她只是个“参谋”而已。
真要说到成体系的实操,其实只有厄瓜多尔的浓缩果汁期货这么一例——虽然这算是给希望集团的报酬,但浓缩果汁方面的收益仅仅只有4000万美金不到,对比于杨铸整个计划的收益只能算是九牛一毛不说,这件事本身在期货市场上的影响也微乎其微。
因此杨铸很难理解林可染为什么会把这事说的那么严重,连“保我”这句话都说出来了。
看着这货一副何不食肉糜的样子,林可染白了他一眼:“第一,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不把十亿美元规模以下的数字放在眼里啊!……4000万美金按照现在的汇率折合下来就是将近3亿软妹币了,短短1个多月的时间就有3亿软妹币的纯收益进账,对于国内的企业来说,已经是个极为夸张的数字了好不好!”
“第二,你知道我在之前的行动中更多的只是观摩和建议罢了,但是……别人不知道啊!”
“在他们看来,我就是主操盘手之一好不好——不然为什么我原本在国内好好的,你却忽然把我借调到国外去?”
“毕竟,你这次借调的人手,李叔叔是明显不懂期货的,而我偏偏又一直负责着希望集团期货中心的筹建和运营工作,之前还在期货市场上试水了几把……人家不把我当成主操盘手之一才怪了!”
杨铸顿时猜出来了林可染这次求助的原因,一脸的不可思议:“你把事情解释清楚了不就行了?”
林可染呵呵一笑:“解释?解释了也要有人相信才行啊!!”
“换成是你,你会相信从国内不远万里地调一个人跑到欧美去参与一个资金总盘高达上千亿美元的超级项目,却只是让他在一旁观摩和学习?——这人得牛成什么样子才能有这种前无古人的教学环境啊!”
“偏偏这次行动全程都是高度保密,所有在执行过程中有可能走漏消息的人全部被排除在外,外界一直到尘埃落定后,这才陆陆续续地收到一些无关痛痒的消息——没有来源可信的消息佐证,你以为他们会相信我的一面之词?我越说,他们反而会越笃定他们自己的猜测!”
“好死不死的是,在操盘浓缩果汁期货的时候,由于希望集团本就对浓缩西番莲汁需求很大,当时趁着现货价格暴跌的时候,我就让希望集团建仓扫单了——不出意外,这个动作被那些人捕捉到了,所以才认定我也是主操盘手之一,要不然我哪里来的权限调动铸投国贸的各项资源?”
杨铸闻言,无语地捂了捂脸——他没想到,自己送给林可染的小报酬,竟然反而给她惹出了偌大麻烦!
仔细思考了一下,杨铸忽然问道:“现在是哪方面的压力最大?”
“是进出口贸易领域的亲儿子企业,还是金融板块的企业,又或者是……省里?”
这话看似问的没头没尾,中间的道理却很简单。
林可染忽然这么受追捧,又明说了那些追求者是冲着她的操盘能力来的,那么中间的需求关系就很明确了。
在整体的金融水平还没达到小学毕业标准的当今华夏,哪些人对于操盘高手的需求最为迫切?
答案很明显——从事大宗商品进出口的大型企业、金融证券企业、以及部分地方政府。
那些从事大宗商品进出口的“亲儿子企业”不用说了,除了前文有过描述的那些盈利方式外,期货市场同样是他们极为重要的战略板块,只不过由于水平限制,这一块他们目前更多的把主动权交到诸如gs集团这些专业公司的手里面,跟随着对方安排的步骤去走而已——但是随着包括某海油在内的一众企业被薅了数十亿美元的羊毛后,痛定思痛的他们,不得不考虑培养起自己真正的核心团队来。
而金融证券公司,尤其是诸如期货交易所背后的管理公司,也是同样的道理——刚刚过去的大豆期货时间给了他们巨大的震撼,随之而来的就是强烈的不安感;
如果再有一只资本巨鳄复刻一次杨铸的动作,除非是国家出手,否则他们真的没有信心能够抵御这种规模的大盘对冲操作——偏偏他们的国资性质决定了如果自己遭遇了这种金融浩劫后,铁定有人会被拿出来祭天。
因此对于他们而言,像林可染这种全程参与了千亿美元级超级项目的主操盘手,简直是千金不换的宝贝——只要能把她吸纳进来,哪怕是她并不操盘,仅仅只在发现期货大盘异常的初期发出预警并上报上去,那后续的结果也截然是两个性质。
至于地方政府嘛,心思也不难猜……
不说别的,光如同前文提到过的,泉城打算建设经济开发区,并且推动泉城成为继大连之后,北方又一个经济及期货交易的中心,就足以知道林可染的价值了。
要知道,2004年华夏的外汇储备量也才6099亿美元而已,千亿美元规模,这种等同于华夏1/5的外汇储量的超大项目的经验,简直已经突破了国人的想象空间——事实上,哪怕是在后世,华夏也没有这种级别的期货大盘操作经验。
可以想象的是,不管是谁,一旦能够把主操盘手之一的林可染纳入进来,一份申请报告打上去后,当地立马能出现一个重点级的期货交易中心不说,国内各大从事大宗商品贸易的企业和投资机构,也绝对会把这里作为期货交易的首选——毕竟,有那么一尊大神坐镇,无疑会让人心里安稳的多。
因此,林可染所说的“保我”,与其说是保她自己,不如说是在保希望集团。
要知道,她现在可是希望集团不可分割的核心高管——不管是她主抓的核心业务也好,她的个人ip所催生出来的价值也好,对于希望集团的价值简直无可估量。
而不管是她最终选择了某位追求者,又或者是在巨大压力下做一些退而求其次的选择,最终的结果都只有一个——直接或间接地进行人事调动,离开希望集团,然后进入新的单位和岗位。
一旦出现这种情况,她自己的事业和理想会被迫放弃不说,希望集团的发展和战略步骤也肯定会受到巨大影响——如果没能在希望集团顺利开展起期货中心,并且获得浓缩果汁领域的行业话语权的话,希望集团无非就是一个稍微大一点的饮料生产企业而已,等几款爆款产品的生命周期一结束,即便有咖啡领域的行业地位保着,但未来的整体前景依然是祸福难料。
严格说起来,杨铸刚才提到的三方势力,都有足够的能量把希望集团压的死死的,而且由于这三者与希望集团的业务运营之间都有些千丝万缕的关系,甚至某些从事外贸的“亲儿子企业”更是有本事在某些工业原料上给希望集团来一手“铁索横江”,因此最大的压力究竟来自哪一方面,真的不好说的很。
…………
犹豫了一下,林可染叹了口气:“我父亲这段时间各种各样的应酬平白多了不少,而且每次回来之后的表情都很沉重——可以看得出来,三方面带来的压力都挺大的。”
“但是根据我的观察和旁敲侧击,要说哪一方带来的压力最大……我估计还是省里面!”
省里面?
啧啧,这是到底有多眼红近在咫尺的大连期货交易所啊!
不过也难怪,明明有着一个不输于大连港的青岛港,在大宗商品贸易以及期货交易这一块却被压的死死的,换我也不爽利。
摸了摸下巴,杨铸点了点头:“成,咱俩好歹也是那么多年的老朋友,这个忙我自然会帮的……这么着,我帮你放出话去,帮你澄清一下,麻烦自然就消失了。”
林可染摇了摇头:“我父亲的想法是,这事如果可以,最好先不要澄清——毕竟有【千亿美元级主操盘手】的这个名义在,希望集团期货中心在后续运营过程中,能够吃到不少红利和便宜!”
嗯?
不澄清?
杨铸皱了皱眉,不帮你澄清……你该不会想着让我到时候见招拆招地出面跟人家硬刚吧?
虽然大家是朋友,但帮忙不是这么帮的吧!
林可染摇了摇头:“我知道你最近有其它重要谋划,旗下两家公司跟各界的关系现在也很有些微妙,因此也不没打算让你硬刚。”
杨铸有些想不明白了,咬了咬嘴里灯影牛肉的碎渣子,一脸疑惑地看着她:“瞅你这神色,跟你那个老狐狸父亲应该是想出了什么对策……说来听听?”
林可染闻言,素来三无的脸上表情忽然有些扭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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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缓慢攒稿中,水一章,但是估计这个月内是放不出来了,毕竟没写完不说,前面也还需要一些情节铺垫。
还有……来来来,各位老师同学报一报你们十一晚会准备的表演节目,平复平复作者菌受伤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