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不言语,呼延旻语气冷淡:“大人若想不醉不归,那本王尽力奉陪。”
“多谢王爷。”如意轻笑。
铭瑜吃着清欢切下的肉,在一边插嘴:“王爷姐夫,如意不能多喝酒,他的病还没大好呢。”
“二皇子体恤,只是风寒罢了。”如意嘴角上扬,“北宛舜泉酒闻名遐迩,若是能一尝滋味,也不枉来一趟。”
清欢拦不住呼延旻的敌意,替他切下一块肉送入碟中,“既然要喝,先吃些东西垫垫。”
如意偏着头,耳廓红的滴出血来,“小人也想向公主讨块肉吃。”
清欢顾着铭瑜充耳不闻。
如意叹气,“刀具锋利,公主小心弄伤自己。”
两个人沉默喝着,好似一场无声的厮杀。
清欢看着铭瑜吃东西,递水递帕子。
铭瑜古怪地望她一眼,低声道:“皇姐……”
“怎么了?”
“皇姐,你让如意少喝些,去年冬天如意办差回来,在你的星河苑吐了好大一口血,春天里病才好些。”
清欢不语,许久只问他:“来的时候,星河苑里的花可开了?”
铭瑜为难地瞥了眼如意,“全被……如意下令给拔了……现在光秃秃的,好难看……”
切着肉的小银刀折射的光芒在清欢眼里晃了晃,再回过神来指尖已是一阵刺痛。
“皇姐你流血了。”铭瑜扑到清欢身边,“痛不痛、痛不痛?”
清欢按住手指,皱着眉低声道:“没事没事,不疼的。”
腥红的血珠从指尖滴出,呼延旻停下酒杯,倾过身宠溺的叹气,牵起清欢的手,“痛么?”
“还行,不疼。”清欢端详着自己的手指,”切的不深,只是破了皮而已,无碍的。”
如意隔着案几,漆黑如夜的眼眸望着清欢,微微往前曲起身子,横过案几握着清欢的手腕,把她流血的指尖含入唇间。
他卑微低头,清欢这么近看清他鬓边的白发,清晰刺目地夹杂在墨黑如水的发间,全都苛责地被发冠束起。
他的眉生得俊逸,斜飞入鬓,却并未纠仰英武,只带着似乎似乎天生的清逸柔婉。
那软薄的唇间残留着清冷的酒水,轻吮清欢的指尖,抽离冒出的血,伤口被烈酒沾染,刺痛直达心底,却又很快被温柔轻轻抚慰。
即使是再舒适的安慰,清欢也不愿让他再碰。
清欢挣扎着要抽出自己的手指,却被他牢牢握住。
只是短暂的触碰,他微笑着抬起头,艳红的唇上沾了血迹,清俊的脸却显露出令清欢毛骨悚然的神情,他无声的吐出两个字:好甜。
他的温柔面具下,永远都是让人不寒而栗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