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文把手插在衣兜里,没有出声,幽暗的火光在他的眼里跳跃着。过了一会儿,他回头问道:“负责攻城的军官是谁?”
“凯文还没回来?”兰斯急迫的问道。已经过了六个小时,天都要亮了,但两人音讯全无。萨拉说:“这次花的时间太长了,不会被困在城里了吧?”
就在这时,一个联盟的军事观察员跑来,神色凝重的靠在他耳畔说了两句,萨拉脸色遽变,立刻跑向营区的水库。为了防止水源污染,这里的饮水都从山上运下来。他叫来军医,从每桶水取样检查,直到确认这里的饮水没有被污染,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出什么事了?”兰斯的心脏狂跳起来。萨拉迟疑了一下:“军队在河中投放了大量传染病患的尸体。”
兰斯仿佛挨了当头一棒,全身的血都冷了。萨拉紧锁眉头:“河水一旦被污染,要不了几天库玛就会变成一座死城。这群人……真是丧尽天良!”
兰斯倒退了两步,不假思索的冲出了帐篷,萨拉急忙问道:“你要去哪里?”
“带他回来。”
“不可能,你一个人怎么穿越军队的封锁!”
“他们都能进去,我为什么不能?”兰斯的眼圈红了,他一头撞开萨拉,扑向停在院子里的吉普车。在他打开车门时,一发子弹击中了轮胎。兰斯停下了脚步,萨拉站在身后,枪口指着他的后脑勺。
“听着,我知道你担心朋友。”他心平气和的说,“但城里的状况比你想象的更糟,我不能任由队员去送死。不管你为了谁来到图兰,你首先是一名警察。”
他猛的指向身后,扬声斥道:“需要你的人在这里!”
不知何时,难民们陆续从帐篷里走出来,携家带口,神情惶恐卑微。兰斯的心脏仿佛被尖锐的钩刺刨了一把,疼得抽搐起来。他发出一声颤抖的嘶吼,挥拳掷向车门,车门浮现了一个深深的凹痕。
“冷静下来了吗?”萨拉平静的说,“马上跟我去一趟艾德萨,我们需要更多的纱布和酒精,还有新的水源。”
尽管西蒙尼严格控制饮水,城里的水源只坚持了四天。正值图兰的雨季,今年却一直艳阳高照,天空晴朗得让人绝望。自卫队上下人人都形容憔悴,嘴唇干裂。西蒙尼下令宰杀了十几条野狗,连血带肉都被分得干干净净。许多人渴得去喝河里的脏水,病人的数量爆发性增长。死者无法下葬,遗体只得裹上旧床单堆在后院,大街小巷弥漫着粪便和尸体的恶臭。
为了挽救城里的居民,一支车队企图突破封锁,包括两辆救护车和装满必需品的卡车,却在途中误闯雷区。烈焰很快吞噬了油箱,乘客全部葬身火海。
卡车出事的这天夜里,军队朝城里发射了一枚炮弹。莱特被爆炸声惊醒,拎起枪匆匆爬起来,对面的楼房已经被炸成瓦砾,许多人被压在废墟下。
莱特迅速组织自卫队把伤员搬进医院,出来时正好遇到菲利克斯在跟一个老头争吵。他制止了菲利克斯:“你在吵什么?”
“克莱恩医生要做手术,床铺不够,这个疯子却不肯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