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已然过去。
百花节当天。
襄池将廖槿喊了去,原因嘛,还是因为上次卜卦那件事。
“王帝今日找我来是?”
廖槿看向独站在窗前的襄池,见他着一袭白衣,黑发散在双肩,两肩似是又羸弱好多。
襄池没有回头,只是看向窗外一簇红花,悠悠然的人间里,到处都可看见秋意模样,但是这柳絮纷飞的季节到底是过去了。
他怅然道:“阿槿,我们有多长时间,未曾坐下来聊聊了。”
廖槿眉眼合又开,一副玩笑的模样,但面色却松弛了些:“王帝与我之间总会有一条难越的鸿沟,我在鸿沟左,你在右。我们都不可能像从前那样——”
“我们可以!我们完全可以像以前那样坐在一起聊天谈人生,做些小事消遣,我们也可以做些傻事,像从前那样无忧无虑。”
襄池突然转过身,朝着廖槿大喊,眉眼红似红月,眼瞳瞪得像铜铃,唯有那身白衣,将他那抹红显得更为的突出。
廖槿却无奈一番笑着:“赫赫赫赫,襄池啊襄池,你现在倒是想回到从前了,可你有问过我想回到从前吗,你难道不知道那全是黑夜的景色,对于我来说,是多么残忍么?”
襄池身子骤然一怔,眼神轻躲着望向地面:“我以为,我以为我与你之间,本是可以好好坐下来,好好享受这余生的日子。”
“襄池,你这厮就是太自以为是了,你难道忘了你之前给予我的伤害,非要让我诉诸于你,你才敢面对他吗?”
廖槿一时有些冲动,他原以为他和襄池不会走上这一步,起码不会让襄池知道,那件事情的底线。
可他竟然如此固执,如此固执的以为他俩还会有祈愿,还可以回到以前那样的生活。
廖槿慢慢走到襄池的身边,轻轻拍拍他的白衣肩膀:“襄池,你我都已不是小孩子,而有些事情我觉得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他永远都会出现在我的午夜梦回。
你可能不知道,我只要每次想到那件事情,我就觉得这世上人心鬼蜮,各个以鬼面示人,从未对我有过半分温柔。”
襄池不敢抬眼看他,手指微蜷缩着揪住自己的衣衫,待廖槿说完这段话后,他才敢问:“那你要怎么样?我怎么样你才能回到我身边?”
廖槿噗嗤一笑,手指轻轻缠绕在胸前,朝他一笑:“襄池,我不是工具,不是你拿来玩笑炫耀的资本,也不是一定要与你走这段旅程,所以,你大可放心好了,我会好好生活下去的,不用担心。”
襄池立刻抬头后,原本想再说些什么,没想到廖槿的脸上早已没有了当年的兴致与风气。
他默默抑制住了想要说出的话,默默看向廖槿,他走近一步,紧紧拉着廖槿的衣袖,抬眼满眼皆是祈求:“廖槿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真的知道做错了,我也知道我不该视人命如草芥,不该居功自傲,不该做那些糊涂事,你,你看在我们俩以前是朋友的份上,再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廖槿却伸手拉开他的手,轻轻抿了下嘴,抬眼看向廖槿说:“既然襄池你知道错了,那就不该再去要求别人去做任何事,况且,”他看向窗外。
“况且,我这人你也知道,我嫉恶如仇的很,王帝要是不想被我记恨上,那就不要再开口了。这样对我们大家都好。”
廖槿慢慢抬脚往外走去,在他路过接近门外的桌子时,襄池却放声大笑了起来,大笑之后,他再开口似带着嘲笑:“廖槿,那件事情不能怪我们,你明明知道那群人喜好温文尔雅奶油小生,你还在他们面前故意转,不也是为了炫耀你的资本嘛。
你看啊,明明大家都是一样的目的,既然你愿意合作,那干嘛要守身如玉?”
廖槿听见此话后,面带怒意的冲回襄池身边,将他甩到桌上,手腕压着他的脖子,怒气道:“襄池,你说出你的想法了,这么些年,也真是难为你了,没有被气伤吧?”
他故意看向他的腿间,嘴角似勾起划出一个弧度,带着嘲笑般的哼了一声。
襄池被廖槿压在桌上,他不气也不恼,反而非常坦然的笑着:“廖槿,你知道我想这样想了多久了么,你明明这么聪明,怎么可能不知道我对你的心思,你只是不敢面对我罢了,毕竟,那件事情起因在于我。”
廖槿却故意不想谈那件事情,揪着襄池的衣领笑了下:“王帝真是好手段,竟然将我留在你身边这么久,要是我发现的早,你大概抵死不肯承认这份见不得人的感情吧?”
襄池却摇摇头:“那倒不是,我是王帝,就算娶只狗,那都是他的福分,更别说是我们姜朝的大将军了,你猜,如果我真的昭告天下,他们会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