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间就剩阮孑跟葡萄,后者啪地一下将手里的酒杯砸地上,刺耳的动静过后,是满地的玻璃碎片。
无声叹息,阮孑也没说什么安慰话。
身前起伏有所增高,葡萄反复几个重呼吸,让自己略微平复稍许才说话:“你早知道他不是个东西,所以才这么不喜欢他?”
阮孑不置可否。
“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看看自己这么骄傲的个性,我告诉你,你自尊心何其受挫?我想着不如等你自己去发现,反正你的恋爱也是快餐式,远不到要跟这个人结婚的地步。”
“妈的,老娘驰骋情场这么多年,被这坨屎糊了眼。”
“你文雅一点。”
“都被绿了,谁能文雅?”说着一把拉下淋浴头,对着厕所里里外外的冲洗:“想到这对狗男女在我这里啪,我就恨不得摁着他们喝马桶水。”
阮孑朝盥洗台那边避:“你冲归冲,玻璃碴子扫一下吧。”
当事人怒气冲冲:“不扫了,明天有阿姨上门。”
她也不再理会她,对镜照了照脖子,抽了两张纸巾来抹上面的红酒液,仔细一瞧,发现领口也不小心沾了上:“你说你泼的时候好赖告诉我一声。”
葡萄抬目看来:“弄到你了?”
“你说呢。”
“气疯眼了一时没顾上,你多担待。”
她口吻幽幽:“我这衬衫普拉达的。”
冲着厕所,寿星公像是完全没听到。
念在对方今天有些可怜,阮孑选择配合对方的选择性失聪。
耳畔花洒声不断,她正自顾自擦着衣领上的酒渍,忽地哐当一声,什么东西砸到了地板,惊得她陡然又吓了一激灵。
脚边扫过一片湿濡的冰凉,转头去看,淋浴头被她扔到地上无声转着圈,所经之处携来连绵不绝的水花。
她踩着高跟鞋疾忙踏出洗手间,听着当事人在里头叫骂:“草,我越想越气,这口气叫我怎么咽得下。”
“还选的我生日会,是觉得我头顶这金色生日帽不好看?”
“王八蛋,我刚才就应该踢爆它。”
捂着砰砰跳个不停的心脏,阮孑调整了下呼吸。
忍着!
忍着!
今天她最大!
今天她最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