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那件事发生后,阮孑已经一个星期没再见过十方,或许是因为她心中混乱刻意避开,又或者两人出门时间原本就难碰上。
可住在同一层,就总会有碰见这一天。
她今日排休,家里空空如也,去了一趟超市采购回来,赶上即将关门的电梯。
“等一下。”忙追上去,关到一半的梯门又开启。
“谢……”她的道谢出了一半,抬头瞧见里头的人,便愣了一下。
十方的手尚还按着开门键,直到对方抬步进来,这才松开。
阮孑并未站在他身侧,径直走到另一个角,沉默不语。
“我来吧。”他回过身,绅士自然地接过她手里沉甸甸的购物袋。
她没拒绝,被勒出红痕的手暂时得到了解脱。
两个人一个站在电梯门口右侧,一个站在电梯后角左侧,一前一后,一左一右,在这不宽敞的空间里尽可能的隔远。
十方自然明白她不愿与自己有眼神交流,甚至语言。
可有些话,不说,怕是没有机会了。
“我很抱歉,让你经历这些事。”
闻声,阮孑抬头看他。
说这话时他并未回头,可这电梯除了他们,哪里还有第三个人
“不是你让我经历这些的。”她不怪他,更没有怪责的立场,她难过的是两人巨大差异的立场与人生。
而这巨大,使她没有办法一时半会就理解。
电梯恢复寂静,一直到抵达所在楼层,都不再有任何对话。
他摁着开门键让她先出去,自己紧跟其后。
“谢谢。”阮孑要将东西接过。
“能让我进去看看那只鹦鹉吗?”
这是人家送的,她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1901的大门开了又关,接过他手里的购物袋,她指了指阳台:“怕它闷着,我把它放在外面了。”遂提着东西去厨房。
提步,十方走向阳台。
她在阳台装了一个中型的笼子,有充足的活动空间,绿得十分明艳的鹦鹉在里头上蹿下跳,见到人来,眼睛立刻就瞟了过来。
将东西都放到冰箱,阮孑拿着一碟切成小块的香蕉走来,打开笼子放进去。
十方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目光深沉。
片刻后,自袖口跳出一张黄符,第一次,喊了她的名字:“阮孑。”
投喂的人背影稍稍一僵。
他唤她时的语气,原来也像他人一样的亲切与温暖。
她回过头来,他毫无征兆地拉住她的手,黄符贴在两人的掌心,转瞬燃起火焰。
阮孑登时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缩回手,可被他拉住动弹不得。
她惊疑地抬头看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这火并没让自己产生痛感。
须臾之间,符在两人掌心之中化为灰烬,沿着掌纹没入肌理,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手里的手杖发出颤动,而后自他手中脱离,于半空飘浮在两人中间,凤首与她眉心平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