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了,与它对视两秒,笑道:“没事,我自说自话呢,你吃吧。”
那鹦鹉又真的低下头继续果腹了。
深夜,十一点三刻。
十方合衣躺在床,静谧漆黑的空间下,只依稀听得到空调扇叶摆动时发出的轻微响声。
他身上盖一张灰色薄被,双眼紧闭,呼吸平缓,似乎正得安眠。
却在片刻后,默默将眼睛睁开。
白日时的画面像涓涓细流似地涌入脑海中,眼前又铺陈开她红着眼眶焦急惊慌不已的模样。
那种怪异的、令人颤动的情绪绵绵密密地缠绕在心里的某一处,固执地要在那里生根发芽。
阮孑给了棉花三天时间,怕自己态度强硬小孩反倒产生逆反心理,遂在第二天下班补办了手机卡跟新手机后,买了一大袋的水果零食去她学校。
红旗停在校门外,她给人去了通电话:“棉花,我经过,给你带了点东西。”
那端声音闷闷的,只说了一句‘我不在学校’便将电话挂了。
她无可奈何,只得原路折返,车子在驶出学校两公里的街道上,赫然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眉头略皱,她将车子靠边停下,坐在车里观察。
距离不算近,她听不到二人的对话,但就画面所看,也能知道两人显然发生了冲突,一个泪眼婆娑拒绝对方的触碰,一个正在费尽心思软下身段哄,看着真有几分情真意切。
微信发来提示音,她点开,是十方发来的两张图片。
只粗略扫了几眼,当即就叫她变了脸色。
十方又接连发来几条微信:
(除了名字,这位冯今在告诉你表妹的信息都为虚构,对方在栗扬高中辍了学,此后几年断断续续地打着散工,后因售卖淫秽图物被拘留过一段时间。)
(他这两年唯一的工作是以谈恋爱为由骗取异性的信任,从而拍摄私密视频售卖给各地小网站。)
她脸色阴郁,紧抿着唇压抑着怒意,再抬眼去看时,两个人竟都不见了踪影。
一边熄火下车,她忙拨通棉花的电话,沿着两人刚才所在的街道去找。
电话响了一遍又一遍都无人接听,最后直接关了机。
街灯已经亮起,夜幕就要来临,阮孑心里是又急又气,环顾四周都找不到二人的身影。
她进了几家店,询问是否有留意刚才站在外面争吵的一对年轻人,有一家给她指了路:“进了对面那间宾馆了,年纪小的就是这样,一会儿吵闹一会儿和好。”
“你是他们什么人啊?这进了宾馆发生什么事大家都一清二楚,不会是来抓奸的吧?还是家长啊?”
那店主喋喋不休地向她八卦,阮孑道了声谢,心急如焚地穿过马路走进对面那家宾馆,向前台人员打听。
“不好意思,请问刚才有一对年轻情侣进来吗?女孩穿一条蓝色小洋裙,还哭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