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开短信:(我好像见到你了。)
来信者只有单字备注——阮。
视线稍稍往上,他落到那行:(十方先生,脱口秀你有兴趣吗?)
放下这台手机,他起身从客厅的茶几处拿来另一台黑色的,长指在屏幕上头操控了半分钟,才重新拾起墨绿色的,编辑文字:(阮小姐,方便电话时请给我回个信。)
两台手机并排放至餐桌一旁,他执起筷子,慢条斯理地吃起饺子来。
阮孑是在晚上8点许休息吃饭时才看到的信息,并未给他回信,而是直接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而彼时的十方正在看书,看见备注,按下接听:“阮小姐。”声线一如此前见面的那般客气有礼。
“十方先生,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很抱歉,我非有意不回信息,恰巧出差,手机并未带身上,所以今天才看到。”
“原本我还确实是有些介意,”她说着:“不过既然你解释了,也就没事了。”
“阮小姐想要预定的那场脱口秀还有演出吗?”
“昨天是最后一场。”
“如果不介意我的眼光,我找了一家评分较高的,算是给阮小姐赔罪。”
“什么时间?”
“后天下午2点跟晚上7点各一场,你看哪个时间段方便?”
“后天啊?”她语气犹疑。
她这一个星期都要上晚班,哪一场对她来说都不方便。
眼睫一抬,忽地落到对面的同事脸上,主意一转,对电话里的人说道:“那7点吧。”
“好的,那就后天见。”
“后天见。”
收了线,她将自己盘里的炸鸡腿夹到同事阿琳盘里,笑得略显谄媚:“亲爱的,你明天开始换白班了是吧。”
“怎么滴,有男人约你?”对方已经将她的通话听了个全儿。
“所以,为了我的幸福。”冲她挑挑眉,阮孑一副‘你懂得’的暧昧表情。
“一个男人而已,不要人家一约你就上钩,女孩子要像松紧带一样,紧一下,松一下。”
“忽冷忽热欲拒还迎这招不适合我。你跟我换换班吧,你瞅瞅妹妹我自从进了这窝,就谈过一次快餐恋爱。”
夹起她送来的鸡腿,阿琳不客气地啃了一口,一边含糊不清地回答:“不要紧,我比你大三年,妹妹都快生锈了也还没结婚。”
这么说,是不打算换班了。
阿琳说完又要咬,一只胳膊隔桌伸过来,毫不犹豫地把鸡腿夺了回去:“浪费了我一口。”
“嘿,你这家伙见色忘义啊!”
“你不也拉着我一起孤独到终老吗?”
“多年同事,当然要同甘共苦,涝一起涝,旱一起旱了。”
晚9点,阮孑拿了外卖,回到休息室,故意大动静戳饮料,大动静吸食,再凑近阿琳的躺椅,把香气往她鼻尖扇。
闭目休息的女人鼻子轻轻一耸,忽地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