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脸色冷了下来,而十方神色却是未改,只对前者道:“好好把人送回医院去。”
“是。”
“你不救是吗?”丈夫猛地挣开妻子:“你不救,我就把你这搅得天翻地覆。”
“你不是让我们对有关你的一切都保密吗?那我就告诉全世界,你半人不人……..”
眉头微锁,这时的十方已然有些不悦,空闲的右手当即掐了一个诀,口中念咒,斜放在手边的手杖飞射出数道铁线虫一般的黑线,直直朝那撒泼的男人涌去,眨眼便犹如蜈蚣一般攀附住其双唇,顿时就叫声音倏然断掉。
妻子顿时惊骇得瞪大眼,尖叫声卡在喉咙下不去出不来。
男人霎时间浑身僵硬,犹如被施了定身术,眼珠子往下翻,震恐地瞪着嘴巴的不明物。
那黑线并未就此止步,渐渐地朝他的嘴周没入,使他面色愈发痛苦,手里捏着的物件扔也扔不掉,就像生生粘在了手上,
眼看丈夫嘴周竟有血珠子开始渗出,妻子一下子跌坐在地,醒过神来后,手足无措地向十方讨饶:“您饶了他吧,是我们口不择言,是我们得罪了您,求您发发慈悲,放过他,放过他……..”
吕家兄长浑身颤栗,分不出是疼痛或是惊惧使然,瞳孔几乎要从眼眶跳出来,动也动不得,声也发不出,以为自己今天就要死在这里时,嘴周的铁线却倏地一声消失。
他脚软得险些栽倒,这么一会儿工夫,脊背已惊出一身冷汗!
十二上前,抽出对方手里的烟灰缸安置回原位,之后将其妻搀扶起来,口吻虽维持着礼仪,但已少了几分温度:“我送两位出去。”
两个人战战兢兢地走出房间,头也不敢再回。
翌日,晨光大亮,将客栈全貌照清,院中花草蒙上雾珠,一只白猫儿跃上秋千,娴熟卧下。
偶有三两房客拖着行李从露天庭院穿过,滚轮在青石板上轧过,发出哐哐响声。
阮孑朦胧醒来,看清身处的环境,脑海中是一片疑窦。
匆忙掀被下床,她走出房间,环顾四方,除了陌生便是陌生。
跌跌撞撞地沿着唯一的青石板道穿过庭院,她来到这房子的正前方,透过布置装潢,才意识到自己身处一间客栈。
刚为客人办好退房手续的老板娘瞧见了她,从收银后绕出来:“小丫头,你醒了?”
皱紧了眉,她脸上疑虑浓重:“老板,我怎么会在这里?”
闻言,老板娘立即一副了然的神情:“我就说,你们看着不像是一起的。”
“你是凌晨被两个男的带过来的,不过人家没对你做什么坏事,你身上的衣服也是我换的。”说到这,她才忽然想起:“噢,等一下,我把洗干净的衣服还给你,应该干了,我去收一下。”
她一连串地说完,留下阮孑艰难地吸收数条信息。
低头看向自己,才发现身上穿的是客栈浴袍,后知后觉地察觉手上有压迫感,她将手心翻过,才发现被碎片割伤的指头莫名地贴上了几个创可贴。
老板娘折而复返,将衣服物归原主。
她茫茫然地抱住,问:“你能把凌晨发生的原委跟我说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