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他还可能去喜欢自己的“仇人”吗?
沈宜欢觉得不可能,至少她就不会这么做。
还有就是,她虽然小说写的不太好,在书里留下了不少的bug,可有一点她心里是很清楚的,那就是——
她写得并不是一本“爱你爱到害死你”的古代版霸总文,所以这种爱上仇人,与其相爱相杀的戏码,大概率不会在她的故事里出现。
(当然,此时的沈宜欢还不知道,这世上所有的flag最终都逃不过“真香”两个字……)
“知道了知道了,我又没说你看上我了,你这么着急地解释个什么劲儿。”沈宜欢翻着白眼吐槽道。
见沈宜欢是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谢知晏不由松了口气。
“本王只是觉得,有些话还是说清楚了比较好,免得给某些人留下了不切实际的幻想就不太好了。”谢知晏淡淡道。
沈宜欢:“……”
真是好一个某些人,她怀疑谢知晏在内涵她。
意识到这一点,沈宜欢当即没好气地回怼道:“美得你,就你这样的,白送本姑娘还不要呢,傻子才会喜欢你!”
就算他的外形、声音、所有的一切都符合她的审美,她也不会喜欢上他这种虚拟人物的!
哼!
谢知晏并不知道沈宜欢正在心里嫌弃他是个“虚拟的纸片人”,见她似乎真被自己气着了,他难得有些不自在起来。
但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谢知晏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再说话,免得将她给气走了。
月光如水,照在荷塘边的少年男女身上,岁月仿佛突然变得十分悠长……
不知又过了多久,沈宜欢觉得有些冷了,正思考着要不要回瑶光殿看看,顺便取暖时,许久不曾开口的谢知晏忽然转头看向了她。
“刚刚本王仔细想了想,虽然今日镇国公拒绝了庆王同国公府联姻的要求,但庆王并不是个会善罢甘休的人,难保他今日受挫之后不会狗急跳墙,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来,以后你还是尽量小心一些吧。”谢知晏温声叮嘱道。
沈宜欢没想到他沉默这么久,居然是在担心自己,一时心里颇有些说不出来的味道。
感动不感动的另说,反正她这会儿对他是怎么也生不起气来了。
只是不生气并不代表她就会说软话,只见沈宜欢眉眼微扬,十分嘴硬地回了句:“我有那么笨吗?还要你特意提醒。”
许是感觉到了她嘴硬之下语气的和缓,谢知晏心里顿时轻松了不少,下意识便开起了玩笑,“那谁知道呢?”
这话乍一听像是在鄙视她的智商似的,但意外的是沈宜欢居然一点儿也不生气,反而觉得谢知晏在自己眼里的形象好像突然就变得鲜活了起来。
看着面前的男人生动的眉心,沈宜欢愣了足足有三秒钟。
她好像有一点点……心动?
对谢知晏心动?!
真是见了鬼了!
沈宜欢赶紧甩了甩脑袋,将这个可怕的念头从自己的脑袋里驱逐出去。
然后她觉得自己在这里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遂匆匆自石头上站起来,低着头小声道:“那什么,我已经溜出来很久了,我怕再不回去该被我娘他们发现了,我就先回去了,你……自便。”
说罢这话,也不待谢知晏作出反应,沈宜欢便逃也似的跑远了。
她这番操作,明显有些出乎谢知晏的意料。
他看着她很快与夜色融为一体的身影,英俊的脸上写满了莫名其妙。
搞什么?
他不就开个玩笑吗,她怎么突然跑了?难不成是又生气了?
女人可真小气……
谢知晏腹诽完,便没再多想这个问题了,也跟着站起身来,慢悠悠地回了内殿。
晚宴快结束了,他也该回去露个脸了。
……
沈宜欢回到瑶光殿的时候,时机正好,恰恰赶上了晋元帝发表“闭幕词”。
看见沈宜欢,舞阳郡主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由于此时所有人都在静静聆听着晋元帝的讲话,她不好贸然出声,便生生忍住了询问的冲动。
好不容易等到宴会散场,宾客们三三两两离了场,舞阳郡主也携着沈宜欢走出了殿门,她这才貌似不经意地问道:“你刚刚去哪儿了,怎么到快散宴了才回来?”
沈宜欢自然不可能告诉舞阳郡主,她跑出去和谢知晏说话了,顿了顿避重就轻道:“我刚刚去外面的荷塘边坐了坐,吹了会儿风,因为没注意时间,所以回来得晚了些。”
这答案倒也无可指摘,舞阳郡主虽知道她多半没说实话,但也没有多问,只温声告诫道:“宫里不比家里,你以后出去,还是带着人在身边的好些。”
“若是绿珠不得用,母亲可以给你重新换个大丫鬟,你堂堂一个县主,身边怎么能离了人呢?当初在桃花宴上吃的亏,你莫不是已经忘了?”
舞阳郡主这话倒也没有责怪沈宜欢的意思,就连说要换掉绿珠,也只是担心沈宜欢不带下人的原因是不喜欢绿珠。
说到底,她只是被李元卿从前的马蚤操作给吓怕了而已,生怕沈宜欢身边没有人跟着,会着了别人的道。
舞阳郡主的一颗慈母之心,沈宜欢是知道的,可知道归知道,她却不能答应换掉绿珠的事。
一来绿珠本就没有做错什么,实在不该被如此对待;二来没了绿珠,重新换个亦步亦趋跟着她的小丫鬟,她大概会被逼疯。
如此一想,沈宜欢赶忙道:“不必了母亲,绿珠挺好的,素日里做事也极妥帖,今日是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这才不让她跟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