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王府书房。
陌云洛正看着绘着他画像的宣纸出神,得知林景雯禁足别苑后的所作所为后,俊逸的脸上并无一丝波澜。相反,在他看来,要林景雯真逆来顺受,任他摆布,那才是最不正常的事儿。
“王爷,您真打算将王妃禁足两月?”
“你有意见?”
“不敢,属下只是觉得将王妃禁足一事并非长久之计,毕竟王爷还想借她从丞相府拿到我们一直想要的东西。”月玄颔首,小心提醒着陌云洛。
陌云洛沉眸,神情看起来有些不悦,月玄靳危,以为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赶忙致歉。
“对不起,王爷,是属下多事了。”
月玄没敢去看陌云洛的眼睛,因为陌云洛那锐利且冰冷的目光,早已无形中给人一种很强的压迫感。
只是,他不懂,王爷既然厌恶王妃,为什么还要盯着王妃所绘的画,给他自己添堵。
对于王爷的心思,月玄始终捉摸不透,却在这时,陌云洛负手走到他跟前,冷声问他。
“月玄,你有没有觉得,嫁进辰王府的林景雯和传闻的丞相府嫡女,很不一样?”
陌云洛言语淡淡,说出了自己最近的疑惑。
其实,他一早就怀疑过林景雯的真实身份,之所以会答应跟林景雯一起回门,也就是想弄清他所认识的林景雯,为何会与传闻中的那个林景雯判若两人。只是,那日在丞相府,林景雯和林家的人一切都表现得太过自然,让他找不到破绽,后来大皇子陌轩又不请自来,他顾虑太多,以至又忽略了很多重要细节。
直到后面,出了林景雯在辰王府门口摆摊卖画事儿,他才觉得不对,毕竟这可不是一个一无是处还性格懦弱之人能干的事儿。
月玄一愣,也想起了那日在丞相府偷听到的一些话,虽然这些话,他是没胆子如实告诉王爷,但不容否之的是,林景雯和传闻中的那个丞相府嫡女,真的很不一样……
“王爷,辰王妃和传闻中确实不同,但这并不妨碍我们利用她去得到我们想要的东西。”
“确实如此,只是丞相府藏匿得太深,本王想要拿到那样东西,谈何容易!”
“或许,王爷可以试着和王妃和睦共处。”
“王妃?那个蠢胖嚣张的疯女人,她一再惹怒本王,本王没杀她,已经是莫大的恩赐!”
“话是那么说没错,可是皇上那边一直虎视眈眈,也想拿到我们想要的东西,为此王爷和王妃还是不要闹得太僵为好。”
“皇上,哼,要不是他将林景雯赐婚辰王府,本王也不会有那么多糟心的事儿!只可惜,他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本王却偏不让他如意!”
垂在衣袖下的手不自觉紧握成拳,此时此刻的陌云洛,脑海中闪过的尽是儿时与母亲相处的种种画面。那些画面,一开始唯美温暖,转瞬却令人痛彻心扉,因为他的母亲竟在先皇欲改储时,吐血病逝,永远离开了他。
世上没有那么多巧合的事儿,陌云洛自始至终都不信母亲是暴病而亡,直到先皇在他母病逝后,相继驾崩,他才更肯定所有的事情不过是他皇兄为了帝位,一手策划的阴谋。
诸王内斗,权势争夺,后宫纷争,本来这样的把戏让从小在皇室中长大的陌云洛早已司空见惯,但他自始至终都没想过,这样的事情有朝一日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皇权富贵如何?
为了君临天下,做那人上之王,就可以不择手段让他母妃死的不明不白?
自嘲一笑,陌云洛又一次暗暗立誓,终有一日,定将他做了皇帝的兄长拉下高位,让他亲口道出他母妃辞世的真相!
陌云洛神色凝重,思母之心,久久不能释怀,月玄垂首,候在旁边一直没敢说话,无奈这时,书房外,传来了柳侧妃的凄凄惨惨的哭声。
“王爷,您要为妾身做主啊!”
月玄额头青筋一跳,略带同情的目光往书房外的柳侧妃看了一眼,只见柳侧妃满脸泪痕,领着两个嬷子,还拿着几桶被剪得七零八碎的衣裳,正跪在书房门口痛苦哀嚎。
“王爷,求王爷做主!辰王妃嚣张跋扈,剪烂了妾身所有的衣裳,这其中……其中还有好几件是妾身一次都没穿过的……呜呜,王爷你可得为妾身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