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听着故事走出悲伤的张冕,被自己的本命神亲手揭开了伤疤。
一时间丧失了怼人的本能。
沉默了下来。
“延着湖边去,见到一棵巨大的松树之后,再往那个方向去。”
君宝老祖说道。
“干嘛?”张冕还没有理清楚自己的情绪,在他看来,他还没有跟君宝老祖和好。
“神荼。”
“你丢的?不然你怎么又知道了。”张冕这句话的本意就是怼人,完全没有想到,他再一次的一语中的。
君宝老祖的声音不再响起。
张冕只得寂寥的按照君宝老祖所说的方向,小心翼翼地走去。
因为湖边五十米以内,是那些蜥蜴人的攻击范围。
张冕不会轻易忘记,这不用君宝老祖提醒。
在湖边有一座大山,张冕在山的这一边,往伸进湖中的山根方向走去,找寻那颗老祖口中,巨大的松树。
在大山的另一边,此刻也有人在往松树的方向去。
只是,同样去找松树的女人,好像遇见了一些麻烦。
她的身后一直有一个男人跟着。
他们没有交谈过任何一句话。
从在太行秘境落地开始,这个男人就一直跟着她。
途中,她数次变换方向,男人也一直这么跟着。
前方不远处,便到了她要去的地方。
那是她哥哥花费了巨大的代价,与家中族老,换取而来的秘辛。
她不想将这个秘密与身后的男子共享。
因为她不认识他。
换句话说,若是她认识,也不是不可以做一场交易。
只是交易最终,是何人得利,她反正比较擅长此道。
因为想要与她做交易的男人多了去了,除了她愿意,目前来说,没有一个主动接近她的男人,从她这里占走了便宜。
“你还要跟着我多久?”她驻足回头,对着只隔了十五米左右距离的男人问道。
“我没有跟着你。”男人的声音不大,好像习惯这样说话似的,但是她听得清楚。
“你知道的跟我知道的是同一个地方?”女人媚笑道。
见到女人言笑之中的天生媚态,男人皱了皱眉,他没有表情时,五官很普通,普通到就像一个普通的高中同学,毕业之后,如何都想不起来,有这样一位同学,直到同学聚会时,你再次看到他,才能在那刻,连同着他的姓名,一并想起来。
但男人皱眉的一瞬,整个人的气质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那是一种不应该出现在男人稚嫩脸上的气质,若说似虎,仅有三分威,若说如狮,却也只有两分意味。
更多的则是狼,没错,就是狼味。
那种从不轻易暴露自己意图,但是会在一瞬间暴起,气势之下,使人窒息。
男人听得女人这句话,倒不是说女人冒犯了他,而是确实很难办。
他不习惯身后站着人,前段时间与岷山深处,带着几名手下围堵陈秋陈肃的时候,他依旧站在手下的身后。
男人名叫小四,是唐家大龙头,在自己势力范围内,唯一看得起的男人。
如果不是对于个人习惯的执拗,他还是会选择不开口,径直走到女人的前面,往自己要去的地方去。
但这个选项,加上了一个前提,小四必须将面前这位天然媚态的女人,杀了,埋在他的身后。
小四从来不是滥杀无辜之人,唐曲也不是。
死在小四手上的,永远都是侵犯了龙头权益,或者对龙头下达的命令,阴奉阳违之人。
只是胆敢不遵从龙头命令的人,小四往往杀得都特别费劲,甚至需要在对方的房间,不吃不喝的死寂待上半个月之久,才会等到一次出手的机会。
小四也是蜀中地域,在明面上为人所知,将越阶杀人之事,办的如同喝水吃饭那般简单的人。
只是这种他人看起来的简单,究竟简不简单,只有小四自己知道。
或许,大龙头也知道,不然为何会对小四青眼相加。
杀人,从来都不是个技术活儿;杀人,从来又都是个技术活儿。
小四其实知道身前的这个女人,骆家骆红。
和他一样,是个可怜人。
他又很讨厌这个与自己一般有着悲惨童年的女人。
因为这个女人在他眼里,没有丝毫自觉可言。
一个被捡回来的孩子。
能够在寒冬腊月中没被冻死,又能够在被捡起来之后,有一口饱饭吃,一口热水喝,应该知道感恩。
但好像据小四所知,面前这位名叫骆红的女人,除了姓骆以外,对于骆家没有半点感恩之心。
小四不喜欢这种没良心的人。
所以他皱着眉说道:“你走你的,我走我的便是。”
小四的声音很干涩,完全不像他看起来年轻的模样。
所以他与大龙头唐曲的对话,从来都是言简意赅。
他不喜欢说话,他认为,行动更加能够体现他对于唐曲捡起他这条贱命的感激。
此刻他更是懒得解释。
他不知道骆红要去哪里,但是他一定没有跟着骆红。
不同于小四,骆红见遍了人间百态,世态炎凉冷血得在她娇嫩的身子骨上肆虐了不知道多少遍。
但骆红仍然对于除了骆家之外的世界,充满好奇。
只是骆红自己的坚持,她坚信这个无情的世界,总会有属于她的温暖之地,就像那满是变态的骆家之中,还有一位骆池秀;或者楚不问正是这个薄情世界,等着她的那位痴情人。
想到此处,骆红觉得楚不问可能又不是,因为楚不问已经有挺久没联系她了。
随即,她没了说话的兴头,不在言语,直接往她要去的地方而去。
小四依旧不远不近的跟在身后。
女人心,海底针。
骆红突然甩出数根银针,直指身后小四的双眼。
因为他想到楚不问很久没有联系她,走在路上的她越来越生气,天下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恰恰跟在她身后的就是一个男人。
小四虽然对骆红并无敌意,但是习惯使然,跟在骆红身后的他始终保持着警惕。
见到密密麻麻的银针,冲着自己的双眼而来。
小四没有选择后仰空翻,因为那样会将自己的空门暴露给前方有些神经的女人。
他抬起手掌,遮在了自己的脸上,眼睛因为被手掌遮住,他选择将视线紧紧的盯住身前的地面。
他要防备骆红是否还会近身而来,攻击自己。
银针尽数钉在了小四的手掌之上,只有两根,从小四的耳垂处穿透而出。
小四有些生气,但他却没有立刻还手。
因为他不会还手,他只会杀人。
没能杀掉张起,陈秋陈肃,是他近期羞于面对大龙头的最大原因。
因为他很少失手,而且面对的还是一个尚未回到巅峰的废人,以及两个重伤的同阶修士。
即使知晓他的心思,唐曲不止一次出言安慰,说是有张起在,他失手很正常,却也依旧不能让小四释怀。
小四见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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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再无动静,放下手掌之后,只见到那位同样身为可怜人的女子,出手伤人之后,竟然堂而皇之的继续往前方走去。
他暗自告诉自己,仅此一次。
下次,他就要讲这个神经的女人埋在这里。
可接下来,直到小四与女人分道扬镳,各自走远。
女人都未曾继续动手。
在这之前,女人伤人之后,连回头都不曾有,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的泰然自若。
小四走远之后,将手掌上一直没有扯下的银针,一一拔出。
定睛细看之后,发现手掌之上的并非银针,而是一根根白毫。
小四之所以没有取下银针,是为了当女人继续追击的时候,用作自己的武器,对着女人以牙还牙的。
所以,才一直让这些白毫嵌在手掌的血肉之中。
其实按道理讲,只是白毫,能够穿透小四的皮肤,直刺真肉深处,其威力,要比唐家的那些阵器银针要大多了。
小四没有将嵌入手掌的白毫放在心上,还有一个原因。
因为他不痛。
从小便是这样,他因为感受不到肉体上的疼痛,所以对于心灵上能够触及到的温暖,格外敏感。
他不知道这是他本命神赋予他的,还是生来就较于常人所缺少的。
但除了唐曲,没人知道他感受不到疼痛。
在大多数人眼里,小四是蜀中大老虎最锋利的虎爪,无情且冷血。
唐曲告诉小四,太行之内有一把张家的道剑,对他有用。
他不知道,他身为唐家的门客属下,要一把道剑有什么用。
但,话是唐曲说的,他的疑惑被他放在鲜为人知的心底里。
小四知道,他即使不放在心底里,放在鞋底藏着,依旧躲不过大龙头那双锐利的双目。
但大龙头对于他少有的疑惑,视而不见,也没给解释。
于是,小四便如同这十年如一日的过往一般,把带回神荼,视作了一次必须完成的任务。
因为这是大龙头的吩咐。
他完全不在乎大龙头口中所说,对他有好处的这句话。
这是山另一边的小插曲。
山的这边,张冕正小心计量着与湖泊的距离。
因为一群虎视眈眈的蜥蜴人,正站在湖面的水柱之上,虎视眈眈的举着三叉戟,盯着张冕。
稍有不慎,进入攻击距离的话,他们便要将这个认识陈川的丑陋异类,用神通砸穿!
“就是十来个同阶的杂种,你怕什么?之前那个实力高你一阶的杂种又不在此处,用不着这么谨慎。”
君宝老祖在张冕的心湖之中提醒到。
“修行前路长且阻,小心无大错。况且,你当真觉得我打得赢他们?”
张冕觉得君宝老祖站着说话不腰疼,神通砸的是他,疼的也是他。
“你最好快点,不然张列拿回去了,你多没面子。”
“知道了!”
张冕说完这句话,反而停下身来。
因为安全地域走到头了。
按照君宝老祖指引的方向,前路已经到头了,接下来就是山路了。
可是这山路,很难走啊。
因为山根斜插湖泊,山水交融,而且在湖泊之上斜入湖水的山路,都是悬崖峭壁。
张冕若是直接走过去,便进入了蜥蜴人们的攻击范围内。
若是不走这条路。
张冕抬头看了眼冲天高度的山峰。
“老祖,不然我们先爬上山顶,然后找准方向滑下来?”
张冕问道,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个想法可不可行。
“你总是要滑下来的,总会被他们攻击的,何必花费那么大的体力呢?”
君宝老祖冷静的分析给张冕听,语气之中有些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