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是说你啊,那天你花里胡哨搞了一大堆,然后被巫马坤一力破万法。”何春夏点头,“虽然你每种剑的用法单拎出来都是一流高手,但你毕竟只是凭借内力雄浑,剑道造诣上就有些差强人意了。”
江阿狼微微眯眼,若有所思地凑前,“那我就先试试狂老弟的剑法?”
“请。”
狂澜生抽出不动山来,持剑在胸,气运丹田,按下马步,不动如山。
江阿狼反握住剑柄,踏步向前,下一瞬,幽月剑从下至上划出怪异弧线,犹如一轮首尾相连的细长弯月。
狂澜生只是轻轻调整角度,让幽月剑刃砍在不动山的宽阔剑身上,小退一步回身,双手向前一拧,一股巨力反压住幽月剑刃重重向前拍出!江阿狼手腕一翻,不顾不动山将拍中自己,剑刃以一个极诡异的角度翻正,刺向狂澜生的心口。
这一下是生死相搏!要两人同归于尽。狂澜生微微皱眉,若是不动山顺势出手,这一下将拍在江阿狼的胸口,非死即残,双手微动,将剑身翻转,挥向空处。
江阿狼并没有收手。
剑刃直直刺出,狂澜生一惊,重剑出手,剑势已成,再难有余力腾挪,下意识间五行诀全力运转,凭借雄浑内力,生生让自己的上半身侧转,使得心口避开这一剑。
幽月剑尖入肉,随即江阿狼反握剑刃,剑刃下滑,拉出一道长长伤口来,收剑回鞘。狂澜生吃痛,不动山将反手再攻,江阿狼后退闪开,“万分抱歉,这剑法我也是最近才琢磨出来,不小心伤到狂兄弟了,可有无恙?”上前要扶他,余光却盯住掠步凑近的何春夏。
“小伤,无事。”狂澜生压住伤口,入肉不深,只是伤口狭长,伤及肌理,上半身不再能自由活动。江阿狼并未下杀手,真如他所说,控制不住?
何春夏见狂澜生并无大碍,仍对江阿狼极为不满,“刚才那下,你明明起了杀意,那有这样的比剑切磋?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们是要去刺杀,又不是切磋比斗,出手一定要狠,要见血!”江阿狼关切开口,“狂兄弟,真是抱歉,我这里有些治外伤的金创药,你拿回去先敷上,几天内足以见效。明日我再去府上给你送药。”掏出包好的药粉递过,狂澜生接下,并不立刻脱衣使用。
“那就多谢江兄了。”
“何姑娘名气很大,想来不会弱于狂兄弟太多,只是狂兄弟这伤势难免会有影响。唉,都怪我,看来明日送药时,我还是得去劝劝十四先生,请他出手相助。”江阿狼连连叹气。
“论剑法,我比狂澜生强。”何春夏冷冷开口。
“当真?”江阿狼微微摇头,并不太在意,只道是长恨剑主的好胜心作祟。传闻都是吹的厉害,一个女流之辈,能比半人半妖的狂澜生更强?想来不过是跟叶先生学了几年剑,眼高手低罢了,“我不能出来太久,那三人会起疑心的。明日再见,抱歉了狂兄弟!”
告辞离去。
......
归云画舫,含香阁。
面前三人坐在太师椅上,手边各有小桌候茶。
中间坐着耿魁,左手边是郑先勇,右手边是史芝川。
“我就说嘛,这商人办事,就是靠不住。”耿魁掐着兰花指,有意无意瞧左边一眼,托着茶杯轻嘬一小口,“还能伤成这样,怎么看都不像是剑法高超的样子。”
刘灵官赔着笑,“我办事不利,公公教训的是。”
“哼。”
史芝川偏头,斜着眼睛瞧他。
“听说你这次在论剑会上表现不错?刘贤侄习武,这事倒是从未听说。”
“侥幸而已。”刘灵官抱拳笑笑。
“银号事务繁忙,刘贤侄有如此境界,背后怕是有高人指点。”史芝川视线转回茶杯,却不取杯饮茶,“我们想见见你背后的那个高人,请他出手,替我们做一件事。”
“家师云游四方,难觅行踪,怕是不能如愿。”刘灵官腆着笑,候背弓腰,连连低头。
“嗯?”耿魁突然重重放下茶杯。
“耿兄,时间紧,就算能联系上,估计也赶不到,我们还是找找其他人。”郑先勇起身,走到刘灵官跟前。
“没什么事就回去吧,知道银号有事需你应酬,但此地还是少来。”郑先勇拍拍刘灵官的肩,“小女对你,可是记挂的很呐。”
刘灵官诚惶诚恐,又惊又羞,不住点着头倒退出门。
史芝川突然开口,“刘贤侄既然是剑术高手,由他来做事,不是一样么,就算是戴罪立功。”
“我看不必。”郑先勇并不回头,用眼神示意刘灵官赶紧出门,“他的伤势不轻,还是算了吧。”
“右手在,就能出剑,有什么影响。”
“嗯。”耿魁再喝口茶,直直对上郑先勇的双眼。
合上含香阁小门,刘灵官挺起腰来,抬头,盯住门帘后的几道身影,冷冷一笑。
转身下楼,有一人匆匆窜上阶梯,径直往含香阁奔去。
刘灵官突然停步。
白涟银光藏千雪。
刚刚跑过去的那个人,他佩着素雪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