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边呐。”少女加个语气词。
戎烈剑眉一皱,难道真是来陪自己观海?将信将疑的盯着她,“先打酒。”
“酒你个头。走啦。”不仅加个语气词,还略显蛮横。
戎烈微微摇了摇头,老老实实的抗着一堆重量不少的奇怪货物,跟在后面走。啧……这该死的可爱……
出城往北方走出五里地,来到海滩上,一眼望去,大海……果然广袤浩瀚,长空湛蓝净如洗,海面纵横望无垠,水兼天色玉波流,流向……向胸怀大志广,载人生之一涛一浪……一婆娘……咳咳。
戎烈把一堆东西扔在沙滩上,眺望沧海,正经的吟起一句即兴所作的打油诗,试图掩盖方才突然蹦出脑海的奇怪句子。
“碧涛翻白浪,瀚海与天连。”
念完之后觉得舒坦了……可惜缺酒,也缺个填后半句诗的人,转过头看少女,只见她望着大海远方,神情有些呆滞。
……大乐府出身的人应该会吟诗作对吧?戎烈还在疑惑,少女俯身一手拿起斧头一手拿起锯子,道:“走,办正事,搞快。”
夫妻之间办正事?
戎烈完完全全没有任何准备,先愣了一下,但见对方注视着自己,眼眸倒映着蔚蓝色大海,透射出清亮的光芒,不知怎的老脸一红,转头假装看大海。
“这个……”戎烈眺望大海远处,拖了个长音,“办正事也不用锯子斧头吧……”
“哦。”少女双手一松,锯子斧头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你还挺厉害,来吧,赶紧的。”
“呃?”戎烈忍不住瞄她一眼,女孩子家家的说出如此虎狼之词竟然不带脸红,不得不服,咳嗽一声,“嗯……这个……”
“别废话,走。”少女没功夫跟他这个那个下去,拽起他袖子就朝陆地上走。
“哎哟!”戎烈给她这一下拽得微微吃惊,因为多年练武下来,身体对近身事物都会不自觉的御力抵挡,然而这一股力却没能把她格挡开,而且她手上传来的气力很大。
难怪能一瓜夺虎命,果然是个怪力女……戎烈一边感叹今后日子不好过,一边给她拽着走,一边劝道:“娘子,慢一点,咱们不用着急,等回京办完婚事……”
“等不了回京。”少女一口截断他的话,回过头冷冷瞪他一眼。
“呃……”戎烈从她眼神中领悟到今日一劫避无可避,只得认命,“那……那也找个风花雪月之所,这光天化日之下多不好。”
“又不偷又不抢的有什么不好?”少女的语气义正言辞。
“哦……”戎烈一时竟然无话可辨,毕竟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可还是想再挣扎一下,“好有道理……不过……”
“再啰嗦,弄死你。”少女回过头来,眼中一道寒光照在戎烈身上。
戎烈不禁打个冷战,啥也不说了,老老实实的任由她拽着走进一片树林,嗯……树林,真会选地方,摊上这么一个媳妇儿……也不知道是坏事还是好事?
走了约半刻时辰,少女终于停下脚步,抬头望一眼绿森森的树荫,满意的点了点头:“很好,就这。”
戎烈扫顾一圈周围,确认没有闲杂人物动物,但还是忍不住要问:“……娘子,真的决定在这里?”
“当然了。”少女伸出洁白无瑕的手,指向身旁一株参天大树,“来吧,锤倒这棵树。”
“呃……?!”
“鹅什么鹅,正经事,赶紧的。”
“这……”戎烈一时语塞,什么乱七八糟的?原来拿斧头和锯子只是要砍树?要办的正事只是砍树?低头扶住额头,强自掩饰:“没事锤树作什么,树它多痛。”
“它不痛一下,你痛很多下。”少女面无表情的盯着他,冷言冷语的奉劝。
这不已经在痛了么?戎烈强行挤出温柔的笑脸,作出妥协:“好的娘子,让一让娘子,夫君怕树倒下来伤到娘子。”
“嗯,来吧。”少女依言退出了十丈之外,掏出一包杏干吃起来。
也用不着让出这么远吧?戎烈脸上还是保持着微笑,大声呼喊:“夫君动手了,娘子小心了,娘子听见了吗?”
“别磨叽,搞快。”
“好嘞娘子。”戎烈凝神聚气,左拳一挥,重击在树干上,砰一声响后,大树倾斜而下,轰然倒在地上,惊起一堆飞鸟。
“哦~”少女拍手称赞,边说边朝戎烈走过来,“嗯,是比斧头锯子好用呐。”
戎烈的微笑僵了一僵,嗯,她就是把自己当斧头锯子一样的工具人呐,强笑着问:“娘子可还满意?”
“还行呗,把树搬走吧。”
“搬去哪?”戎烈自幼练武,一身异于常人的气力,搬棵树不算什么。
“海边呐。”
“……搬去海边做啥?”戎烈笑问。
“做木筏呀。”少女眨眨眼睛,语气中加了一个“呀”字还略显调皮。
但是这短短一句话却如惊雷一般劈过戎烈耳际,在海边做木筏,这是准备要出海?他的笑脸瞬间就沉了下来,道:“看来要逃婚的不是我,而是你,好大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