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秀气的眉毛不悦地蹙起,旁边的婢女察言观色一流,立马就在一旁大喝一声:“干什么呢?吵吵嚷嚷的,见到公主也不行礼?”
她的突然出现把掖幽庭里所有的奴才都给震了三震,连忙齐刷刷地跪下磕头:“参见公主殿下!殿下千岁!”
白芷跟一只灵动的鸟儿倏地似的踏进了掖幽庭的大门,那胖太监顿时跟炮弹一样冲到她面前,挤眉弄眼地谄媚笑道:
“哟~这是什么风把公主您给吹来了?这地方可脏得很,小心这些不懂事的蠢奴才冲撞了公主您贵体啊!”
白芷轻飘飘地斜了他一眼,冷冰冰地道:“我看你倒是挺冲撞本宫的。”
说着,还上下扫了扫他那被血溅上的长袍,有些嫌恶地用帕子掩了掩口鼻,眼角傲慢地挑了挑,看向庭中被鞭子抽得不成形的人。
同样是十七八岁的年纪,刚刚宴席上的公子少爷们都是英俊潇洒玉树临风,而眼前的这个少年……
瘦削的身子甚至连掖幽庭奴才的灰衣都撑不起来,跟一副宽大的骨架一样,松松垮垮地挂着一件衣服,粗布还被那奴才用鞭子抽得狼狈不堪,几乎只剩几片布条遮掩着少年的身体,鞭痕有的深可见骨,血肉狰狞地翻卷着,吐出猩红的血液。
白芷看着这触目惊心的伤口纵横交错地遍布他全身,几乎没有一块好地儿了,一股怒意瞬间就蹿了上来。
难道一个掖幽庭的奴才,就可以被这些人肆意动用私刑凌辱吗?!
楚秦玉已经神志不清了,他一直咬着牙没哼声,但身上的剧痛和流失的血液就已经把他给折磨得快要晕厥过去,在昏倒之前,他却听见一道悦耳动听是女声饱含着威严和怒意道:
“你们这些蠢奴才,不知道今日是太后寿辰吗?居然还敢在宫中大肆动用私刑,见了血光!冲撞了皇祖母,你们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公主殿下恕罪!殿下恕罪啊!小的……小的们也是想秉公办事,这贱奴实在是不听话,奴才这才……殿下饶奴才一命吧,真的是这贱奴不听话呀!”那胖太监吓得直接哐当跪下,双膝战战,脸色惨白地给白芷磕头,直把自己的脑袋磕除了一个青紫的包。
白芷看得直犯恶心,厌恶地挥了挥手,指着那不知还醒没醒着的楚秦玉,道:“你们搞出来的烂摊子,还得本宫替你们收拾!
来人,把这奴才送去太医院好好医治,千万别把人弄死了!今日太后寿辰,宫里不宜有杀生之祸,让太医院那群老头子手脚都利索点儿!”
“喏!”胖太监如蒙大赦,连忙爬起来指挥人扛起已经昏迷的楚秦玉就送去了太医院。
白芷有些担忧楚秦玉的状况,但现在……
婢女有些疑惑,小心翼翼地问道:“殿下,您怎么突然想要救一个掖幽庭的奴才呀?”
这掖幽庭,都是些罪臣的女眷子嗣,被关押在这里终身为奴,是皇宫里最肮脏僻冷的存在了。宫里但凡有些身份的人,都不愿意踏足掖幽庭半步的。
以往殿下也从不来这地方,今儿个这是怎么了?
白芷斜着眼瞪了慧儿一下,不悦地道:“本宫行事,难道还要向你报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