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莹来的时候，沈循已经不那么紧张了，虽不说挺自在了吧，但起码没有先前那样连话都不知道怎么说的紧张了。
最多就是有点拘谨，苏鹿能察觉到沈循的好意，因为简直太好了。
说实在的，苏鹿觉得，他就差没喂她吃饭喝水了。
她可是实打实救了苏浙的命，苏浙对她也已经非常好了，但都没有沈循这么夸张。
所以可能……愧疚的确是比感激要来得更沉重的情绪吧。
苏浙对她感激，所以对她很好。沈循对她应该是始终带着愧疚，以至于他对她不能只说是很好，甚至有些小心翼翼的。
反倒让苏鹿有些不太自在，总担心自己随便说一句什么，就会被沈循过度解读，然后小心翼翼的。
但有一说一，沈循倒的确是不太紧张了。
然后这紧张好像是转移了，转移到赵莹身上去了。
赵莹来的时候，临近晚饭时间，沈循在酒店顶楼餐厅订了个包厢，点了不少菜。
苏鹿和苏浙跟着他一起上去，这餐厅苏鹿吃过几次了，味道不错。
菜单上点的全是苏鹿喜欢吃的菜色，天知道他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苏鹿看了看菜单，然后忍不住看向苏浙。
苏浙却对她耸了耸肩膀，一无所知的样子，可见并不是从他这里漏出去的，更何况……
其实苏浙自己也不是很清楚苏鹿饮食上的喜好，她在苏家时，向来连存在感都放得很低，更不用说和家里保姆阿姨点菜了，基本是有什么就吃什么，完全不挑。
天知道沈循是怎么知道的。
“都是我喜欢吃的。”苏鹿直接问了，“你是怎么知道我口味的？”
“我不知道。”沈循轻轻眨了眨眼睛，垂眸看着手机屏幕，那上头是和赵莹的对话页面，上头是赵莹发过来的消息，他将手机屏幕对苏鹿晃了晃，“赵女士告诉我的。”
“可她是怎么……”苏鹿话还没说完，声音戛然而止。
她是怎么知道的？
是啊，苏鹿想起来了。做母亲的面对失而复得的女儿，每一个表情都是小心观察认真揣摩的，一点点喜好都牢记在心。
哪怕只是在她住院时那不长的时间里，赵莹也已经尽可能多的搜集和观察关于她的喜好了。
然后沈循的电话就响了起来，而这时候，他正将手机屏幕对着苏鹿。
于是苏鹿就看到屏幕上忽然跳动起一个号码的名字——亲爱的赵女士。
沈循愣了愣，滑动屏幕接听了起来，并没有避着苏鹿的意思，只不过也没开免提就是了。
不过就苏鹿的听力而言，免提不免提的也都无所谓了。
“喂？你到哪儿了？”沈循问了句，“我已经点好菜了，就等你来就可以上菜了。”
赵莹在那头声音明显有些紧张，“别等我，先上菜吧。我……”
沈循听出她声音不对，“你怎么了？”
“我有点紧张。”赵莹声音发紧，“我晚点来，我有点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