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舒下意识屏住了呼吸，从甬道里游了出去。她扑腾了两下手臂，废了些力气，才勉强浮出了水面。
她长呼了一口气，抬手捞一把自己湿漉漉的头发，然后抬头往四周看去。
这看起来是个观赏的池子，周边围了一圈红木做的栏杆，栏杆上还刻了繁密的花纹。
栏杆后一片葱绿，在一片花树中，立着个穿了黑衣的人。那人乌发披散，映着一张玉面，像是妖鬼。他握着把长剑，剑早出了鞘，雪白的剑身在阳光下反射出一片耀眼白光。
然后那人偏过头，一双通红的眼眸忽地看了过来，长剑直直指向了裴舒。
裴舒下意识咽了一下口水。
她往后游了游，离剑尖远了半分，然后迟疑着喊：“陛下？”
暴君握着剑，一动不动地看她。
裴舒眨了眨眼睛，她没从暴君身上感受到杀气，胆子便跟着大了起来。
她试探着伸了一下手，捏了一下剑尖，见暴君还是不为所动，干脆推了推剑，歪头看向了暴君：“收回去。”
暴君冷眼看她。
刚刚离得远，看得不是很清，现在近了，裴舒才看见，这人唇色艳得诡异，眼尾也洇着一片的红。
裴舒下意识皱了皱眉，她推了推剑尖，往栏杆边走了走，仰头正要说话，便听见剑身一声嗡鸣，暴君将剑摔在了地上，捂着头一下子蹲了下去！
裴舒一把抓住了岸边的围栏，一翻身跳上了岸，三两步跨到了暴君身边。
她蹲下身，伸手想看看他的情况，但是她刚探了指尖，暴君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使劲一捏——
裴舒倒吸一口冷气，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被他捏碎了。
她低了头，在心里怒骂了一下刚刚那个担心的自己，然后用力抽了一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