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雎垂首道:“臣始终是识人不明,若是当初直接就选派大将赢钧的话,定然不会是如今这样的局面。”
听到这话,嬴稷纵然面色严厉,但是眼中也不由得闪过一丝欣慰。
君父、君父。
他纵然是秦国的君,但也是赢钧的父。
这个原本以为才能平庸的儿子,这一次确实给他十分长脸。
想到这些,嬴稷的语气都不由的软了几分,对着范雎摆手说道:“他郑安平反了,跟你范雎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你把刀架在他脖子上逼他投降。你范雎对秦国的功劳,寡人以及秦国都看在眼中。”
范雎远交近攻的战略直接就给秦国指明了方向,让秦国的力量有针对性的开始发挥。
这一次进攻赵国邯郸未果,不是范雎的战略出错,而是战术上安排的不对。
嬴稷顿了顿,接着面色一沉说道:“但王龁没有消息也就罢了,赢钧却也没有半分消息,这才是寡人最担忧的地方。”
甚至于,嬴稷还十分担忧赢钧这一次会得意忘形的胡来。
他年轻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以致于函谷关被齐韓魏三国联军攻破,秦国割地求和才能幸免。
赢钧被他放在函谷镇守十年,此刻率军出征一战就击败信陵君魏无忌,嬴稷十分担忧赢钧经此一战目中无人。
甚至是不听从王龁的派遣和命令……
但是,这些担忧都被嬴稷强压在了心底,只是口中却是喃喃一声:
“若你真是如此不堪造就的话,这秦王之位也就彻底与你无缘了。”
一时间,嬴稷也没有了说下去的意思,距座在王座上沉思了起来。
而整个朝堂上的臣子们见此,也都相互交头接耳了起来,嗡嗡的议论声瞬间就打破了大殿内的寂静。
正此时,一道吭长的禀告声从外面传来。
“报——”
“河东急报!!!”
“河东大军十万火急战报!!!”
此话传来,所有正在议论的声音瞬间戛然而止,所有的人齐齐的转头看向了殿外的方向,心头一紧。
难道真的败了?
就是上首的秦王嬴稷都不例外,猛的从王座上站了起来,瞪大了眼眶看向了外面,攥紧了拳头,喃喃一声。
“千万不能败啊!!!”
关心则乱。
嬴稷原本就不是沉稳的性格,一直都是以急躁和激进而闻名六国,此刻更是彻底的没有了往日的沉稳。
满堂寂静之中,下一秒却见,一名一名身背赤旗的信使高举着手中的竹简风一般冲进了大殿,向着正向着秦王嬴稷禀告道:
“汾城急报!!!”
“王龁大军与楚赵魏三国联军麓战汾水东岸,上将军王龁重伤昏迷,大将军赢钧领兵击退楚赵魏联军,大获全胜!”
此话一出,群臣一滞,旋即整个咸阳宫刹那间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