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公馆的庞大和奢华让王修唏嘘,在苞米茬子满地蹡蹡着的东北,竟然有松竹腊梅争春,潺潺流水不冻,俨然一个神奇的世外桃源。
“看什么看?”胡安朝着王修后脑勺就是一巴掌,推着王修跟随着众人进入内院。
“我去,黑帽子先生,每次见你都有新变化啊!”一夜不见胡安,脑袋上又缠了层纱布,王修不免赞叹造化弄人。
观鱼亭里,韩继宗和陶然紧紧拥抱着,浓情翻滚,亲密无间。稍倾,韩继宗擦擦眼泪对王修解释到“哦,王修兄弟,我们是同志啊。”
“你们是...同志?”王修诧异。
“同志。而且是老同志了。”
“看不出来呀!”王修盯着两个年纪相差不小的人,一阵鸡皮疙瘩。
“同盟会、兴中会,一直在一起....”韩继宗噙着泪说道,满眼是辉煌的过去。
“坐吧,坐吧”陶然边说还边亲手给韩继宗沏了杯茶,当然没有王修的份儿。而且,当他热情的脸转向王修的时候,立刻变得异常冰冷,他敲了敲茶几“王修,你拿出来吧!”
韩继宗也劝到“王修兄弟,把情报给我们,我要抓紧上路了。”
“多呆两天啊,东北马上下大雪了,可带劲儿了,下了雪能打狍子,一棒子一个,和山蘑一块儿炖了吃,艾玛,那个味儿叫一个香啊。”王修打着哈哈。
“谢谢兄弟好意,时间不等人啊。”韩继宗笑着推辞到。
“你伤成这样,回去让关里兄弟们一看,不得说咱东北招待不周啊。不得说咱东北警察粗暴啊。对了,我家腌的酸菜还有一周就好了,怎么得捎上两棵吧?”王修还是挽留。
韩继宗听王修的絮叨哭笑不得。
“打…”管家懒得与王修多说话了,两个家丁按倒了王修,头包纱布的胡安拎着镶嵌铁钉的棍子,运足了力气,瞪着俩大眼睛就要拍下去。
见陶然玩儿真的,屁股还没坐热韩继宗又是一通劝阻“不可不可,陶公,王修兄弟有情有义,同情革命,他冒死救我,现在连顿饭都没吃,连口热水都没喝,就要揍他,这算哪门子事儿?”
陶然默不作声,低头喝茶。
管家向韩继宗解释说“韩先生,您不知道,东北局势凶险,四方势力角逐,这王修巧言令色的,他救你未必是同情革命,也许他....是个日谍或者苏共的。”
“谢谢管家高看,我真的很荣幸”王修快速跟了一句。
“你不是自称是陈果夫先生的保镖么?”陶然看了一眼弱不禁风的王修,轻蔑地问:“陈先生多大岁数,身高几许,家里几口,什么口音?”
“那是人家急中生智,为了保命瞎说的。”王修此刻也不撒谎,这类谎话禁不起核查。
陶然也没打算信王修那套说辞,他最看不得王修这种油腔滑调的东西,轻哼一声“够胆,看在你救下韩先生,我原谅你撒谎。你把情报给我,到账房领银子去”说完一挥手。
“情报…它…丢了…”王修撂了实底,在座的皆是一惊。
“对了陶公,不是说扒皮么?”胡安闷声闷气地补了一刀“还得是头层皮”。
“且慢!我有话说。”王修指着胡安的鼻子挤眉弄眼“就你这大手指头,粗得跟铁条似的,连褪鸡毛都不会,扒什么皮?”
“往死里打!”管家被王修说烦了。
“且慢!我还有话说。”王修还是不干。
“说!”众人头晕了。
“能不能把胡安先生的皮一起扒了?”王修揪着胡安的衣领子“这混蛋硬把情报塞给我,他还把组织首领是陶然说出去了,他比我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