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殊道:“董妃娘娘要紧,天子且去罢。”
贺兰闳方才点点头,转身去里屋瞧董妃。
见此情景,贺兰殊便起身道:“原本便是打算来向太后娘娘告罪。见太后娘娘如今心神烦闷,臣就不多打扰了。”
“也罢。淮南王的心意哀家记下了。旁的虚礼就不必了。”秦太后说着,与贺兰殊点头示意。
贺兰殊又转身望了望吕玲绮。吕玲绮起身相送,贺兰殊与她哂笑,随后转身离去了。
秦太后好似在垂首沉思着什么,半晌,她见吕玲绮仍在原处坐着,奇怪道:“哀家本以为你已走了?怎么,你还赖着不走?”
“太后娘娘这是要臣女往哪里去?”吕玲绮故作惊讶。
秦太后笑了一下,转而起身道:“走吧,陪哀家出去走走。”
贺兰闳仍在内殿,此处却也的确不是说话的地方。
吕玲绮便起身,上前扶着秦太后,与她一同往后殿御园当中走去。
太液池中水沉静如旧,湖水潋滟,一片开阔。虽有常青树苍翠依旧,只是那绿色,却深沉好似被人蒙上了一层霜似的。除此之外,便是遍地萧瑟秋景了。
秦太后见了那正在池边喂鱼的内侍,示意那内侍将陶碗拿来给自己,随后道:“你去吧。”
那内侍旋即俯身行礼退下。
她端着陶碗,挥洒鱼食逗弄着湖里的锦鲤,引得硕大的鲤鱼纷纷游来。
“淮南王待你倒是情真意切。”她虽在逗弄湖里的鲤鱼,却是在对吕玲绮说话。
吕玲绮站在一侧,轻声道:“臣女本不欲接受。只是……”
秦太后侧头望了吕玲绮一眼,嘴角噙着一丝笑意:“为何不欲接受?他待你好,岂非更好?省得你再费力气了。”
“太后娘娘莫要取笑臣女了。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吕玲绮低声道。
秦太后笑了一声,“这一点你倒是明白得很。”
吕玲绮犹豫着望着湖面,轻轻道:“臣女有一事不明,烦请太后娘娘为臣女解惑。”
“你不明白的事,只有一件?”秦太后扬扬眉,讥诮地看着吕玲绮。
吕玲绮被噎的无话可说,秦太后大发慈悲似的道:“你说罢。”
“太后娘娘,上官姑娘坠马一时,是否真的是董姑娘一人所为?还是说,董姑娘也只是被牵连,或者被推出来定罪的?”
秦太后抿了抿嘴唇,望着手里空空如也的陶碗,笑望着吕玲绮:“你想要真相?”
“是。”吕玲绮本想说更多,但却并未开口。
秦太后笑望着吕玲绮道:“真相有很多类型的真相,不知道,你想要的是哪种?”
吕玲绮颇觉疑惑,奇怪道:“太后娘娘这话是何意?”
秦太后走近了一步,盯着吕玲绮的眼睛,轻轻道:“不知道你是想要能解决问题的真相?还是想要,害死人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