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惊蛰的师兄。
惊蛰的师兄。
惊蛰的,师兄。
金不迎在心里默念了几遍后,才慢慢地走上去,假装平静地看了郁凭的脸一眼。
他昏睡着,眼睛闭得紧紧的,眉头也皱得紧紧的,嘴唇毫无血色……金不迎回想起上一次跟他在昏暗地穴里见面的场景,怎么想怎么不真实。
那么鲜活灵动还爱打趣人的一个家伙,怎么就变成了这副模样了呢?
惊蛰回头看向姐姐,一双大眼睛泪眼模糊:“姐,师兄他一定不会有事的。”也不知道是在说服自己,还是想从别人身上寻得一点认同的安慰。
金不迎攥紧了拳,俯低身子,把自己的脸藏在阴影里面,只能听到声音沉静如湖:“嗯。不会有事的。”
“只是消耗过大而已,休息一段时间就能恢复了。”屠苏真人说,“他是我的师弟,我的担忧并不比你们少,所以也希望你俩不要再为宗门添麻烦了。炸伤守门弟子,可是要罚二十鞭的。”
惊蛰带着哭腔说:“都怪你们不跟他们说给我们放行,师兄醒了之后要是知道我挨打肯定会生气的。”
屠苏真人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刁蛮的小师妹竟然这么任性。
惊蛰抹着泪走了,屠苏真人喊住了金不迎。
“惊蛰身份跟你不一样,她也是郁凭最亲近的人之一,勉强还能找到理由不罚她——那你呢?”
金不迎看见惊蛰正在跟她的师父说话,没注意到自己,笑了笑说:“我?你就当我舍命陪君子吧。”
屠苏真人沉着脸,忽然重重地叹了口气,拍了拍金不迎的头:“念在你是初犯,刑堂十五鞭,自己去领罚吧。别让惊蛰看到,否则你肯定也清楚,按照她的性子来闹,肯定要跟你一起受罚。”
真是利益纠葛错综复杂的大宗门。
金不迎收起了刑牌,走到惊蛰身边,眼神示意:“走吧。”
惊蛰乖巧地跟鸿音真君道别,和金不迎一起走了。下山的脚步明显轻快了许多,她甚至还哼了一会儿小曲。
接下来的两天,金不迎想了个理由让惊蛰闭几天关,自己则去刑堂领罚。
出乎她意料的是,刑堂弟子里竟然有元奕之。
“十五鞭?”他讶异地看着金不迎,“平日里的小打小闹也不过才五鞭,你干嘛去了?!”
金不迎挥挥手,没力气跟他耍贫嘴:“你就当我去掌门殿偷了一回东西吧。”
净是瞎话。
元奕之气哼哼地把刑牌收了起来:“我来动手。”